“好吃吗?”唐朔忽然问道。
在得到白郴容肯定的回答后,他展露出一个令人难以捉摸又确实动人的笑容:“你喜欢就好,这是我准备的。”
“昨天的晚餐也是。”他轻轻说。
白郴容心里一惊,都忘了继续咀嚼,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哦。”他还在为昨天二叔准备了他喜欢吃的饭菜而放松喜悦,却没想到原来关心他的另有其人。
这时刚刚离去的佣人走了过来,唐朔从他手里接过围巾。
“郴容怕冷吗。”他一点也不像是在询问般将围巾递给白郴容。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白郴容还要吃饭,因此只是将围巾搭在椅子上,随后好奇地问。
“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唐朔用一种令人心痒痒的嗓音与语气说着这话,那种温柔几乎令白郴容忘却初见时他眼里的冷漠。
装得真好。白郴容简直要为他讨好自身的举动鼓掌。
其实他觉得唐朔没必要那么做,比起讨好他这个看起来没啥本事的白少爷,不如多哄哄大权在握的白二爷白举鹤更实在不是吗。
白举鹤想到了之前在唐朔房间里看到的关于自己的资料,心里一合计,他放下餐具,走到唐朔旁边,凑到他耳边。
唐朔耐心地等着白郴容说话,他不知道有没有喷香水,然而白郴容却闻到了冰雪的味道,又有些许像晨间凝固的露珠,含着凛冽的芬芳,令一向喜欢这种浅淡味道的他稍稍失神。
他一边看着二楼毫无动静的书房,一边告诉唐朔:“你认识我爸爸。不,不对,你是我爸的人。”
唐朔猛得侧过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因为白郴容的嘴唇擦过他的脸颊而停住。他盯了白郴容许久,而白郴容一度又见到了那种危险的眼神。他等着唐朔说些什么,可惜他似乎有所忌惮,只是扣住白郴容的手,拉着就往外走。
“诶,围巾。”白郴容匆匆把围巾从椅子上扯了下来。
在踏出门的那一刻,他似有所觉地回头看向二楼,白举鹤幽灵般站在书房门口,脸色苍白地望着唐朔,再慢慢地将视线移向沉默以对的白郴容。
......
“我没有带钱。”车里,白郴容高声宣告。
唐朔拧着眉打着方向盘,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白郴容对他的不知好歹感到生气,同时又产生了一种复杂奇怪的感觉。
他发现自己对唐朔的关注超过了其他人,这种关注好像不是他的作风,有点不大妙。
其实从平时的表现就能看出来,唐朔的出身并不如何高贵,他甚至有时会做些在白郴容看来不像是少爷公子做的活计,但他的身上又不可否认地带着从容自若的潇洒的与令人瞩目的沉稳气质。没有人会错把他当作普通人的。
“哎,我在想些什么。唐朔他当然不会是普通人,不然二叔他怎么会说要把白家交给他。”
尽管他和白郴容他爸白升猿有所牵连,让白郴容感觉事情有些复杂。但昨天看的两张照片,让白郴容心里慢慢明晰起来,逐渐地有了打算。
是时候开始了。他一边将围巾搭上脖子一边想着。
车子开得很平稳,白郴容不知道唐朔的内心是否同样平静,他凝视着唐朔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耳边是汽车微弱的轰鸣声。
“他真的是我爸的人吗。”
“到了。”唐朔说着,车子缓缓停在一处庄严肃穆的建筑前。
白郴容忍不住“啊”了一声,这时的唐朔已经先他一步下车了,好像怕白郴容不跟上来一般先行一步。
白郴容满肚子疑惑地盯着他的背影。唐朔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带他来墓园?
“今天可不是清明节,也不是扫墓的好日子。”白郴容冷冷地说。
唐朔的语气却很认真,他说:“我来带你见见你爸。”
白郴容忘了自己是怎么跟着唐朔走近白家的墓碑的,他脑子里乱乱的,惊愕于唐朔的直接与认真。
他还记得还在小时候,他老妈就和他说他爸失踪了,过了一段时间又说他已经不在了,葬礼也举行了。
唐朔是要告诉他白升猿没有死吗,他老爸没有死在和二叔的交锋中?
但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那白升猿这个时候要见他,又是什么目的?
唐朔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郴容猛得停下脚步,唐朔几乎是在瞬间回头:“怎么了,你不想见你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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