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被那些翻箱倒柜寻找值钱物什的贼人们找到了。我拼命地大喊着求救,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我喊得越大声,贼人们似乎越兴奋,我索x_i,ng便不喊了。全府上下的人都被屠了个j-i,ng光,就算我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的。
之后,贼人们便商量着把我卖给了人贩子,我又被人贩子卖给了一个老光棍儿酒鬼,说是要我给他当干儿子。结果因为我不肯叫他一声干爹,差点儿把我给活活打死。
他不光是个酒鬼,嗜酒如命,而且还是个赌徒,好赌成瘾。有一天晚上他喝醉了酒之后跑去赌场,结果输的倾家荡产,最后把我也给赌进去了。结果,还是输了。所以,我又被输给了赌场。
赌场老板那么j-i,ng明的人,怎么会花闲钱来养活一个什么都不会干的孩子。于是,我又被赌场老板卖给了人贩子。
再后来,我不甘心认命,试图逃跑了好几次,但都被抓了回来一顿暴打,而且三天三夜不给饭吃。终于有一次,趁着夜深人静,人贩子睡熟的时候,我偷偷撬开门锁逃了出来。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人贩子发现了。
我慌不择路的一直跑着跑着,只想离他们越远越好,再不要叫他们追上。他们喊打喊杀地追了我好远好远,一直把我追到了一条江边,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初春的河水,冰凉刺骨。我虽然会游泳,但不一会儿就冻得手脚抽筋,体力更是不支。庆幸的是人贩子们没有一个人下水,不知是不会游泳,还是怕江水寒冷。
在我被江水冻得昏厥之前,我遇上了老班主的红船。那一年,我十二岁。
得救之后,我想去投靠我的外公。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能够帮我找出凶手,为我父母报仇雪恨。他毕竟是当官儿的,虽然官职并不高,是个九品芝麻官,但他毕竟是当地的父母官,总比平民老百姓好办事些。
可等我到外公府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外公前阵子身体就不好,听闻我们柳家被屠,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也没有幸免于难之后,竟然一气之下撒手人寰了。而我那外婆自小便不喜欢我,如今外公走了,她二话不说就把我赶了出来。
外婆是母亲娘家的主母,却不是我母亲的生母。母亲本是妾室所生,而这位妾室母亲至死也没有见上一面,听外婆说是外面青楼里的低贱□□,不容于家门,所以不曾带回府中。母亲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自小也是寄人篱下。
庆幸的是,母亲打小聪明伶俐,外公很喜欢她。不幸的是,外婆善妒,见不得母亲好过,总是变着法儿的处处刁难。等一到出嫁的年纪,外婆便早早把母亲嫁了出去,什么值钱的嫁妆都没有准备,还跟父亲要了好多聘礼。
但父亲是真心喜欢母亲的,所以,压根儿就不在乎那些钱。父亲总说,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可到了了,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又对钱财如此执着。
此后,我又去投奔了许多平时关系不错的亲戚朋友,但都被拒之门外。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与父亲相交,不过是贪恋父亲的钱财。有利可图的时候,我们才是亲朋好友,如今柳家家破人亡,财物也被洗劫一空,而我这个柳家少爷便什么也不是了。
几经辗转,最后,我又来到了红叶舫。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红叶舫已经有六年的时间。唱戏倒是没什么天分,茶米油盐算的却格外清楚,可能因为父亲也是做生意的吧。大家伙儿的一应吃喝用度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去采买的。老班主说,我去他才放心。
老班主于我而言,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他重新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大家庭,供我吃穿,教会了我一门唱戏的本事,虽然我学的并不好。有时候,他也会给我们讲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又或者给我们讲一些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他在的时候,大家虽然都怕他,但心里是敬他爱他的。若是没有他赏口饭吃,我们这些人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里了。整个红叶舫不管再苦再累,大家都是其乐融融,红船就是我们彼此家破人亡之后的又一个温暖大家庭,每一个人都是彼此的亲人。
可是,人,终究斗不过天。直到那一天晚上,大家亲眼目睹了老版主的离世,我们才恍然懂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再不能任x_i,ng妄为,再不能让老班主收拾残局,再也不能承欢老班主的膝下。
老班主走后的当天,我们又眼睁睁地看着白师兄送走了容师弟,毕竟那个时候白师兄也是我们的班主了,我们都听他的。
临走之前,容师弟要求再跟白师兄唱一回《牡丹亭》,选的是第十回——《惊梦》。白师兄也没有拒绝,扮上相跟容师弟对了最后一回戏。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容师弟一开嗓子还是那么的好听,就好像他真的是个女人。
……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这是我第一次从容师弟的声音里听出悲凉,大概也是容师弟唱出了自己的心声。
诀别之际大家心中固然有些不舍,可是容师弟作为即将远行之人,归期无望,心中又该是何等的难过与悲凉。白师兄是容师弟最在意之人,如今,却正是白师兄要他离开。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蘼外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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