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容存善自始至终不肯叫出一声,更激得裴清扬戏弄残忍之心,容存善所受之苦远胜此刻,可裴清扬叫声还是最为惨烈,甚至带上哭腔去乞求容澄放过他。容澄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看他五脏六腑的血都从口中喷了出来,洒了一地的,最后气息奄奄躺在一滩血污当中,临死前还睁着一双眼睛不忘死死盯着容澄。
容澄起身不再多瞧一眼,只道,“扫撒干净。”便抬脚如来时一样离开了掖庭,夏风将一块白布重新盖在神主牌上,随着她一同离开了掖庭。
东宫太极殿内容泠经此事尚未回神,兀自静坐殿内等着容澄的到来,容澄止住通传抬脚踏进殿内她都未能察觉,容澄见她神色不定心下了然,她停驻脚步没有出声在门边站定,极目远望又被后苑湖中的飞亭截住了目光,索x_i,ng看起了天色。
整个南阳城如同往日般风平浪静,萧蔷之外街头巷尾依旧热热闹闹,哪里会有人想到萧蔷之内刚经一场温和的政变。好在,容泠提早回城早有准备,才让这次政变如此简单的结束,容澄目光缥缈口中不觉一声叹息。
容泠回神时见门边一道身影先是一怔,即又惊醒过来知其是谁便开口道,“人死了?”
容澄回身先施一礼才道,“一共九人皆以杖毙,执金卫需殿下重新招募整顿。”
容泠道,“就交由你去做。”
“不可,执金卫戍守皇宫禁地关系皇室安危不可交由外人,这件事得由殿下亲自处理。”她又道,“禁军同样如此,东江以北的兵符现在清平手中,南阳城除禁军外临近三城皆有守备军,此四营殿下怕也要重新整顿了。”
“阿澄,留下来帮我。”
容澄伏地行礼却道,“父亲早先便呈了退居京州的折子,还请殿下念在多年情分上恩准。”
“母皇已被囚禁裴清扬也死了,常宁王涉嫌叛乱一案纯属无稽之谈,你为何还执意要举家迁徙到那偏远之地?何况王爷年事也高了京州烟瘴之地对他来说有害无益。”
容澄叩拜不起,“肯定殿下恩准。”
“你先起来。”容泠的神情也冷了下去,“我知道常宁王所上奏折是你出的主意,但那时危急此为权宜之计,现如今危机已解你又是为何如此?”
“父亲久不问朝堂之事便是想置身事外,既然如此我理应遂他心愿,远去京州也为日后王府可得以保全。”她再拜,“若殿下恩准安乐自会留在京城协助殿下,父亲在与不在于殿下来讲并无差别。”
容泠声音更冷,“你这是怕我以王府挟制于你?”
容澄知道她误会了,忙道,“安乐不是那个意思。”蓦地她也不跪拜了,反而直起了身子眸中含了笑意,“我不过是想父亲能够安享晚年远离是非,却遭来皇姐无端猜忌。”说罢又是叹息,“皇姐,安乐斗胆一言,为君者当怕疑心过重。”
容泠双眸微微一睁即也有所感触,眉梢轻挑道,“若不是你平日心思敏捷我也不会如此,若是澈儿与我说这些我自然不会多想。”
“皇姐怎会如此偏心,阿澈怎样都是对我多说一字便是错,如此我不如跟着父亲去京州算了,省的平白遭人嫌弃。”
“当真要王爷去京州?”容泠道,“京州路途遥远又不方便,你若真想让王爷远离是非捡一处好地方不是更好。”
“先前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再改怕惹要朝臣非议,明日皇姐便要代天子监国,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枉顾君威。”
“自小王爷王妃便带我极好,我心里头也不想委屈了他。”
“以监察修京州道之名哪里算是委屈,皇姐放心,我自有安排。”
容泠眉梢复挑,“就知道你早有准备,怕是京州一切安排妥当,就等我的御印放行了。”
容澄只含笑不语,门外却传来了安公公的声音,他小声道,“殿下,陛下不肯用膳。”
容泠有些不解的目光投向容澄,容澄笑道,“陛下突遭此变难免要使一使x_i,ng子,试探试探皇姐的深浅,皇姐若是放心不下便去陪陛下用膳,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王府了。”
容泠点头,又道“明日坐朝你记得来。”
常宁王见容澄回来一整颗心才安心落肚,府外的禁军一个时辰前全数撤走,王府的人听见动静也不敢妄动,待一切风平浪静才知已逢凶化吉,几个侧室在院子里跪谢老天爷,只有王爷一直在等着容澄的归来。
容澄见到父亲先行了礼,才道,“陛下被软禁裴清扬已死,我与皇姐求了情明日会准了父亲的折子,去京州一事越早越好。”
常宁王眸光暗了暗,道,“你怕王府在京城被元嘉挟制,还是另有打算?”
“父亲怎会与皇姐想到一处去了,我岂会怕皇姐挟制。我只是希望待此事一了皇姐登基后去京州与全家团聚,从此远离是非保王府百年基业。”
“那便好。”王爷喃喃道,“为父是怕你还想着给存善报仇。”
容澄眸光一凛,却道,“裴清扬与那几个执金卫已死,哥哥仇暂且了了。”
王爷终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房内陷入沉默,许久之后王爷再度开口满是关切,“为父走后你独留皇城万事可要小心,切记不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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