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的赵珏像被一枪击中,从座椅靠背上挺起双肩:“在,先生。”
“洛阳在这里。”南京向展昭扯出一痕笑容,“你换个要求。”
展昭低下头,眼神黯淡:“……没有了。先生。”
南京满意地点点头:“我倒是有个要求。你随身行李里的古剑,作为武器太张扬,不适合实战,暂时上交封存,日后还你。那把白剑,是白玉堂的?”
展昭点头:“是。”
南京:“白玉堂的剑,封进国库。洛阳!”
赵珏也许正在走神,也许是还不适应他的新名字,短暂错愕之后才应声。
南京:“现在别碰日本人。刚刚收到电报,青木贤二死了,日本人对和谈的兴趣却忽然高涨。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闹出任何风吹草动,被日本人当作拒谈借口。”
赵珏像被捅了一刀,闷闷答应。
车厢里再没有人出声,南京是个能让空气凝固的人。
车轮轧在路面上,发出沙沙的水响。
南京道署街132号,瞻园。
建于明初的瞻园,是朱元璋念中山王徐达“未有宁居”而送他的府邸。清朝乾隆南巡时,以欧阳修诗“瞻望玉堂,如在天上”命名,题书“瞻园”二字。这里幽雅安静,风景优美,面积甚大,是党务调查科特工总部的大本营。
汽车进来后,大门立刻关紧。到了真真正正的自己地盘,特工们再不用担心,下车打开后厢门,拖出麻袋扔到地上,守在旁边。
南京下车,赵珏带人与里面出来迎接的人汇合,在南京周围形成一道半圆屏障。展昭站在外面,雨丝飘在脸上,y-iny-in沁凉。
麻袋被打开,白玉堂坐起身来,活动活动压麻的肢体。麻袋上的灰沾了满头满脸,他用手背蹭掉迷眼的尘土,朝展昭一笑:“长官,我这一路,听话得很了。”
南京指指展昭:“白上校你看,我可有为难他?”
白玉堂笑着点点头:“确实不曾。”
南京摆了摆手:“收监。”又看一眼展昭,“这是展上校拿到的犯人,由他来安排。”
赵珏板着脸。皇协军赵大队长的卑躬屈膝完全不见,现在他和那些没有表情的黑衣特工一样,y-in郁得像低垂的雨云。
展昭走近,伸手来扶白玉堂。
雨云们诧异地看向南京,他们中或许有人见过御猫,但从没见过这样对待犯人。
南京不置一辞。于是他的手下尽可能靠后地站了站,这事太奇怪,他们觉得南京的默许里隐藏着雷电。
白玉堂摇摇头,推开展昭的手,自己站起来,看看揉得全是褶子的昂贵衬衫,拍打拍打,苦笑:“爷平生就爱干净,现在倒弄成一副要饭样子。我怎么说也是你们封的上校,出庭受审时,不怕丢党国的脸?”
“说得对。”南京竟然微笑,“白上校先去休息,我相信展上校会把你照顾好。”
南京转身向里走去,黑衣的部下们簇拥着他,像一团乌云消失在影壁后面。
雨声淅沥,除此之外就是呼吸声。
“拿双鞋来,把东院203禁闭室收拾整齐。”展昭命令。
“拿把伞来,你们展上校还在发烧,不能淋雨。”白玉堂命令。
黑衣特工犹豫地看向展昭,不知道白玉堂的命令算不算。
展昭点头,马上有人往后院跑步前进,在这里一切有权发布的命令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被沉默地执行。
先送来的是伞。白玉堂看着伞在展昭头顶张起,才从盖着脚面的麻袋里迈出来,狭窄空间加上车厢晃动,钉镣的赤脚血迹斑斑。
一双大号草鞋送来,新打的草绳芒刺狰狞。白玉堂倒是满不在乎,伸脚要穿,展昭拦住,向拿鞋来的人冷冷一望:“他还没宣判有罪,换双布鞋。”
白玉堂换上布鞋,跺跺脚,笑得像个弄到了新鲜玩具的大孩子:“谢谢展长官优待!”
展昭向旁摆手:“押走。”
后回来的西安领着人从角门进来,目不斜视地和展昭这一行人错肩而过,向另外一个门去了。
白玉堂在雨雾里抬眼望去,门前挂的对联被雨洗得透亮,笔锋遒劲,力道鲜明: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英雄;问楼外青山,山外白云,何处是唐宫汉阙;
小苑春回,莺唤起一庭佳丽;看池边绿树,树边红雨,此地有舜日尧天。
白玉堂冷笑,仰面接着雨水。风雨飘摇的乱世中,刀兵四伏的危机下,唐宫汉阙,舜日尧天,遥远得有如讽刺。
雨大起来,白玉堂头顶上的雨却停了。展昭拿着伞,同时罩上白玉堂的还有他的目光。
白玉堂把展昭的眼神接得一丝不落,既然在南京那里过了明路,猫儿不想掩饰对他的关切。
白玉堂抹了把脸,笑道:“展上校,白某身为疑犯,淋点雨是应该的。”眼神向旁边的人挑去,“你们也不知道给长官打伞?”
这犯人颐指气使的派头让周围的调查科特工都愣住,白玉堂从展昭手里抢过伞,把展昭罩个严实,伴着他向前走去。
203禁闭室收拾得整整齐齐,展昭看着人送来衣服药品,亲手帮白玉堂换了一身宽松夏布短衣。等处理完手臂上的伤,暮色已经四合。
从禁闭室高高的铁栏小窗透进的天光描出彼此的轮廓,室内有种与世隔绝的安静。
“猫儿,你也去休息。”白玉堂裹着纱布的手臂伸过来,摸摸展昭前额。本来是想触一下就收回,额上的温度烫得他手掌一紧,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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