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呢。”朝凌熠与妻子对视一眼,引着大家的目光看向了门口。
那是个一袭青衫的女子,高挑的身材,秀美的面容。可那女子却是低垂着头颅,苦笑着的目光望着自己胸前的那一根漆黑铁链。两个y-in差面色y-in沉地扯着铁链的一头,原本冰冷的态度却在瞧见朝凌熠后变得恭恭敬敬了。
“大人……”y-in差看了看那垂头不语的魂魄,又看了看面色复杂的朝凌熠,“这……她……”
“你们下去吧,剩下的我自会处理。”朝凌熠的声音让那女子浑身一僵,她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y-in差见状松开了手中的铁链,化作一股青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阿……爹?”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喜与痛,“阿娘?大伯?伯母?哥……哥哥?”泪水哗啦啦地随着每一声呼唤流淌而下。
“青儿。”朝凌熠笑了,他三步两步走上前,将十二年未见的女儿搂入了怀中,“青儿你……长大了,这些年来……阿爹让你受苦了……”
“阿爹……”
“青儿,你怎么……”萧笙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悲痛地摇着头,她一手抹着泪,来到了父女的面前,被丈夫一同搂在了怀中。“你怎么这么快便……阿雁呢?你师父师娘呢?雪琴呢?你为何会……”
“我……”
“阿娘,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再聚,便不要再提这些了吧。”朝槿揪了揪萧笙的衣袖。
“哥哥?哥哥,真的是你吗?我都……”牵住了哥哥的手,“我竟然都……认不出哥哥你了。我……对不起……”
“傻孩子,”瞧了瞧妹妹的脑门,“想些什么着呢。青儿也长大了呢,大到哥哥也认不出了。嗯……哥哥一直晓得青儿你长大后定是比阿娘还漂亮的,今日一看,果真。”
“怎么,嫌弃你阿娘我了?”萧笙哭笑着弹了弹儿子的脑门。
“羽伯母您,您怎的也会……”短暂的悲喜交加后,朝青终是注意到了些什么。
“嗯……”冯羽摸了摸下巴,“我想念你这不争气的大伯了,便被你的小堂弟堂妹踹下来寻他们阿爹了。”
“……”难产吗?那蓉儿的预知梦……
“这都什么表情,”朝凌烁出言打破了这凝固的局面,“好不容易的一家人齐聚,就不能开心些?你,你,你,作甚偏要提些让人难受的话题。”
“大哥说的对,今日是咱们一家人久违了的欢聚一堂,便先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撇在一旁吧。”朝凌熠将妻子与儿女牵入了酒席。
亡者的世界,一家人的齐聚,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有的只是那久违了的欢声笑语,久违了的甜蜜幸福。
怎奈,幸福的时光往往是短暂的。伴随着天际的陡然黑下,一条暗色的厚重铁链再次出现在了朝青的身前,直直从外连入了朝青的体内。那铁链耷拉在地上,似乎在某一个看不见的尽头被快速地拉扯着。呲啦呲啦的磨地声响刺痛着众人的心,那声音就那样无情地持续着,持续到连在朝青体内的另一头铁链被在半空中拉直,她被拉扯得一声闷哼,脚下一个踉跄。
“阿爹,阿娘,哥哥,大伯,伯母,我……”忍着身上的不适,苦笑着看着胸前的铁链,“看来,青儿是没有资格滞留在此呢……对不起……”
“傻孩子,不是这样的。”朝凌熠摸了摸女儿的头,“待你去了,便明白了。走吧,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好好地活着,不要辜负那些对你好的人。”
“你也瞧见了,我们一家人都幸幸福福的在这儿呢,不用担心我们,放心的去吧。”萧笙捏了捏女儿的手。
“去吧,青儿。”朝槿拍了拍妹妹的肩。
“去吧,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和你大伯的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们了,至于孩子的名字……”冯羽向朝凌烁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便叫做朝晖和朝露吧。”牵住妻子的手,“青儿,保重。”
突然暗下的天际陡然亮起,待朝青从那刺眼的光芒中缓过神来时,四下却已是早已不见了亲人们的身影。一股热浪从脚下泵出,直s,he门面,朝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异样的悬崖边。那崖底不是通常的绿树绿水,而是那一望无垠的滚红火海。她的脚下一软,一块石子被踢落下去,可石子在触及那火苗的刹那间便化为了灰烬。她自嘲地笑了笑,腿却是不软了,心更是坦然了。
“地狱……吗?竟真的是地狱?”再次抬脚替下了一颗石子,观赏着那化为灰烬的刹那,“原来这便是地狱,下去了便是无尽的惩戒,化为灰烬永世不得翻身。我……竟是要入地狱的吗?”看了看自己胸前那逐渐缩短的铁链,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看到的竟是地狱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你觉得你应该被打入地狱?”
笑看了看那仿若凭空出现在火海上方的白发老人,“或许吧。但便是入了地狱,心头也多少是有些不甘的……我虽不能说自己有多……”摇了摇头,“但这一生,我至少是问心无愧、无怨无悔的。唯一犯下的错,唯一亏欠的人,便是……”
“呵呵,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呢。”老人好似飘到了朝青的身边,他拍了拍朝青的肩,“若是连你这样的孩子都入了地狱,那这人世上的人,死后不入地狱的估计便没几个了吧。这不是地狱,而是……”袖袍一挥,眼前的火海瞬间凝缩为了一根小指粗的光条,飘入了老人的掌心。
老人捏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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