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安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是几个意思。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萧寂出了问题, 再一种……就是这城烧错了,但无论是哪一种, 都难以令人接受。
前者是失去挚爱,后者是愧对苍生。
这么一哭,可算是把营地里所有的将士给吸引来了,包括苏世元, 也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并出来。
那信使见了苏世元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呜咽咽的喊着苏将军,但却也说不清话。
苏世元抬头望了一眼远处已失了颜色的城阙, 又转回来看了一眼楚长安,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信使身上。能看得出苏世元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但开口的声音还是竭力保持着冷静:“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晚上,苏世元其实也想通了。京城那边久久不来消息,这么拖下去的确不是个事儿。楚长安此举虽说看似残忍,但却也是现下最好的解决方案。
但是此时若是告诉他已然找到了治疗的药方,离烧成仅仅差了一两个时辰,不管是换了谁都会意难平。
因着一开口便会哭出声,那信使也没说话,只是摸出信件,颤颤巍巍的递给了苏世元。
明黄色的信件不难看出来者何人。
里面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张抄的整整齐齐的药方。
苏世元的表情以r_ou_眼看见的速度骤变,正当又人想开口劝的时候,苏世元忽然一个暴起,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冲向楚长安,死死的扼住他的脖子。
虽然是没说话,但是眼里已尽是泪水,眼眶上也多了几分红晕,手上却是下了狠力,像是真的要治他于死地。
整个过程楚长安都处于一个极其麻木的状态,与其说是没躲过,不如说是不想躲。
就差那么几个时辰,这么多人便可活下来,然而就是差了这么几个时辰。
以前手上沾染再多鲜血,杀得也是该杀之人,所以楚长安从未觉得有何不妥。但是现如今,数以千计的无辜之人死于自己手上,总归是和以往大不一样的。
“放……手……”楚长安反应过来赶忙伸手去掰开苏世元的手腕,然而对方这一次大抵也是拼了命,根本掰不开,而且身边围观的将士似乎都被钉在了原地,一个上前帮忙的都没有。
也是,楚长安这罪名当定了,在大多数眼里怕是死了更好,别再出来祸害苍生了。
“几个时辰之前我也是这么求着你的,然而你却充耳不闻。”
如期而至的并不是几近死亡的窒息,而是如获新生般的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拿下,拴好,别让他跑了。”苏世元说完便捡起地上的方子,脸上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得不说,这些镇北府一路跟着苏世元的,这种时候还真不吃素。知道楚长安从京城带来的那一帮不和他们一伙儿,一部分人选择了先处理这些异徒,剩下的才来顾着楚长安。
楚长安自然不会任由他们处置,下意识的抽/出了腰间的短匕。
然而右手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听使唤,还没发力,手中的短匕便先一步落地。
也就是慢了这么一下,给这些镇北府的将士们找到了间隙,一把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苏世元忽然笑了,虽然这笑的比哭还狰狞,但的的确确是笑了。
“知道你这右手是怎么回事儿吗?”不等楚长安回应,苏世元便接着说道,“蛇毒噬骨,不是刮出来就能根治的。不过这玩意儿本意也不是来害你的,只是你运气不好,给遇上了。”
楚长安忽然想起来当时太医见了这伤也奇怪,也说这毒是出自北方,但楚长安去的是江南,不应当。只不过当时实在是疼,只顾着往萧寂身上蹭,并未注意意这些细节。
“长安,或者说应是不叫这个名字,从一?长兄?”说到这儿苏世元反倒是笑的愈发灿烂了,大抵是笑的太多,甚至面部已经开始抽搐,“当初给你灌药推你下水,我可是因为这件事自责了许多年,但要知道有今天,只恨当初没把你彻底淹死再走。”
这话里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大,楚长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从一这个名字,理应是只有萧寂会叫的。而且楚长安当初一直生长在边塞,对京城世家的了解仅仅限于有所耳闻……
不过说起来,对于流浪街头之前的事情,楚长安的确没什么印象了倒是真的。只不过那时也小,哪怕是无人刻意为之,也没到记事的年纪。所以对段空白的过去,楚长安一向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如今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之中要复杂的多。
“没想到是么?不过也是,那个小王爷当初捡你回去的时候,可是一直知道你的身份。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流浪的孩童,偏偏选了你?他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知道苏家对你有愧,只要你在他身边一日,京城的这些世家就碍于面子一日不敢动他。不然你以为就凭他那点儿单薄的手段,父亲凭什么让他安稳活在现在。以前多次向安德王府要人,一次也没要成过。”
“不过你也是命大,真是命大,当年推下运河没死,寒冬大病也没死,最后入京死了,本以为这些秘密就能就此雪葬,但谁料到你能命大到这种程度。当然,这些事情你的小王爷永远不会告诉你,告诉你你只是他早就预谋好的筹码,留在身边也是为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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