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飞刚想扯起嘴角,一记拳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直袭莫国栋的面门。
几乎是眨眼间,季明稀就已和莫国栋厮打了起来。
莫南飞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季明稀,没有了悠然,没有了从容,用最直接的方式,展露着最原始的野x_i,ng,沉默地挥舞着拳头,每一拳都用上了全力。
但对手是一个被激怒的醉汉,而且还是一个平日注重体能训练的机长,自然不会任由季明稀狂殴而不还手。
眼见莫国栋的铁拳即将砸向季明稀的脸,莫南飞终于从怔忪中醒过神,心慌意乱间,在本能的驱使下,抄起手边的烤r_ou_夹,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力击向莫国栋的额角。
时间仿佛静止。
风却挣脱了时间的束缚,兀自吹拂。
看着顺着莫国栋脸颊流下的鲜血,彻骨的寒意袭上莫南飞的心头,像个木偶人一样,呆立着一动不动。
季明稀松开莫国栋的衣领,从莫南飞手上拿过烤r_ou_夹,牢牢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要怕。”他看着他,眼神平和而镇定,“你现在先打电话叫救护车。”
莫南飞顺从地依言照做。
“你做得很好。”季明稀安抚地摸了摸莫南飞被冷汗浸s-hi的额发,“等会儿人来了,不管问你什么,你都别开口。记住,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全部交给我来处理。”
莫南飞看着季明稀面上的云淡风轻,无神的双眸中蓦地闪过一抹决绝。
“季明稀,”前所未有的冷静语调,“跟我走。”
季明稀沉默半晌后,嘴角慢慢沁出丝笑意,柔声应道:“好。”
莫南飞带季明晰来到的地方,是老城区的一间旧房子。
这一带的住户基本都已搬走,徒留满地空寂,行走其间,比夜色还要静谧。
门锁早就腐朽,莫南飞手上稍微用点力,一推就开。
“这是我们家以前的房子,差不多十年前住这儿。”莫南飞简单地解释了下,免得季明稀以为自己带着他跑来私闯民宅,虽然眼下这都算不得什么。
他只是想开口说点儿什么,打破一路过来的沉默。
季明稀打量了一圈四周,斑驳脱落的墙面,炸开了裂缝的地砖,露出弹簧的沙发,无一不在昭示着岁月的凋落。
“一直说要拆迁,可等到现在也没动静,估计是这块地太大,地段又太好,开发商想要一口气盘下来,难度有点大。”莫南飞继续扯着话讲。
季明稀踱到电视柜前,躬下身,视线落向一张嵌在木质相框里的老照片。
照片上,一个美丽又可爱的年轻女人,温柔地环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两个人的脸上绽放着同样灿烂的笑容,露出一模一样的一对小虎牙。
他伸出食指,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年幼的莫南飞r_ou_嘟嘟的脸颊。
莫南飞看着季明稀的举动,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儿痒痒的。
“阿姨很漂亮。”季明稀轻轻地说,“你们长得很像。”
这要换在平时,被人拐了道弯地说“漂亮”,莫南飞是绝对要厉声驳斥的。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用这种形容词呢?虽然他常常在心里这么感叹季明稀……
可是在今天,在这一刻,他只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说:“见过我妈的人都这么说,可能是因为虎牙的缘故,笑起来的时候是有点神似。”
季明稀直起身,看向莫南飞,语气自然地说:“我也很想见见她。”
莫南飞避开季明稀透着异样温度的注视,低低地说:“由于我爸职业的缘故,他不允许我妈坐有他在的航班,因为这样我就不会一夜之间同时失去父母,变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所以当空难降临的时候,我只是失去了母亲,变成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没有很悲伤,也没有很痛楚,就像是在说一件琐碎的陈年往事,被时光打磨得太久,已然无法掀起情绪的波浪,只残留着一丝余波还在微微荡漾。
季明稀看着莫南飞,淡淡道:“你想要的家,一定会有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时间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莫南飞失笑:“不应该是‘钱’吗,怎么到你这儿就被生拉硬扯成了‘时间’?”
季明稀摇了摇头:“钱不能解决的问题,时间能教人放下,但有些人,有些事,无论过去多少时间,哪怕都走到了时间的尽头,也依然无法放下。”
听完这一番云山雾绕的话,莫南飞脑中奇迹般地划过一道亮光。
他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当下他的心太乱了,没有j-i,ng力再去多想。
一间十年未住人的房子,床上的席梦思还没烂透就已是万幸。
莫南飞捂着鼻子打开衣柜,从里面翻出几张不忍直视的床单,一半覆在有可疑窟窿眼的席梦思上,一半权且当作被子稍微搭着点俩人的肚子。
先把眼下的这一晚勉强凑合过去,明天的事,明天睡醒了再考虑。
见季明稀站在床边没动,莫南飞率先往床上一躺,打着哈欠安慰道:“只能这样了,忍忍吧。”
季明稀还是没动。
“跟我睡一张床,你不介意?”
莫南飞翻了个身,困意绵绵地回道:“澡都一起洗过了,有什么好介意不介意的。”
季明稀这才跟着躺下,和莫南飞之间愣是隔出了一人宽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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