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丹尼尔手轻轻地划过自己别在腰间的枪套,笑着的眼睛弯起来的弧度越发危险,“那得看您能不能留着这口气和我谈条件了。” 若是想,下一秒面前人的头就会被他等待许久的子弹一枪爆头。
“那我可要提前告知你一声,在我没命的那一瞬间,我装在朴志训的微型炸弹就会瞬间爆炸,这样的话,留给您了可不要说全尸了,只怕连点大一点的碎片都找不到吧?”
“三天后,我还会在这恭候您的大驾,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或许只有我们志训的尸体能让您感到后悔了。”
如果忽略姜丹尼尔眼底滔天的杀意的话,安社长这听起来礼貌又周全的口音,仿佛只是日常里最普通不过的亲切交流般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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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丹尼尔看不出什么表情地从三区狱警办公室走出来,然后难得没有选择坐电梯,相反地从楼梯一阶一阶地走下去——他在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拖延时间——男人需要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绪,他需要在回到一区之前,想清应该做出什么选择。
所以他自然也不会知道,在自己选择走楼梯的这段时间里,有一个摇摇晃晃、浑身上下沾满了别人鲜血的年轻犯人,按开了三区的电梯。
姜丹尼尔唯一注意到的是,他在离开三区之前,余光瞄到了电梯门前的地上和按键上的一点血迹——但这在这座监狱里其实是个很常见的画面,所以他并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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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区的狱警办公室没过多久就被人再次访问了,只是这次来人没了姜丹尼尔的权限,只能老实地敲门,等待安社长的应答。
朴志训穿着一身标着a1210的粉色囚服,头发上、侧脸上和脖子上都ji-an满了血迹,裤子更是惨不忍睹,像被一大摊暗红色染色剂染红了一般。男孩子满是血污的手紧紧地握着一把枪,手指上还有之前捏碎塑料制品留下的伤口。
这就是门开后,安社长看到的画面。
明明看起来如此狼狈,但朴志训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冷淡地握着枪,十分冷静地走了进来,电子门在他身后缓缓地合上。
门刚刚关上,坐在位置上的狱警就有些好奇地开口:“怎么?想来杀了我?你知道你杀了我,也救不出你母亲的吧——更何况,一旦我死了,你注定要陪着我一起死。” 完全不能理解,为何面前的男孩子一副从地狱爬回来找他索命的样子。
男孩子粘着血的苍白脸庞缓缓地笑了起来,像是早就料到了社长会这样问他,于是他十分耐心的解释了道——声音很平静,一字一句的,若不是碍于眼下一触即发的气氛,旁人怕甚至会觉得这声音像浸了水一样,年轻又温柔。
“您说得对,我一无所有,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你,” 朴志训低头看了看手里从之前死掉的狱警那里抢来的枪,“所以我想了想,考虑了很久——”
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把手枪往上举,然后紧紧地将枪口贴上自己的下巴。
“我觉得我对您最值钱的似乎只有这条命了,” 男孩子满不在乎地说道,甚至有些笑嘻嘻地,像在为自己想到这个解答而感到开心——他终于成功地看到了安社长微微变了的脸色。
“瞧,看来我和社长在这点上达成了共识呢——” 朴志训把枪口又对着自己贴了贴,“那您肯定知道,如果我现在扣下扳机,下一秒,我的脑浆就会从我的脑壳里蹦出来——然后我就解脱了,什么母亲,什么姜丹尼尔,什么狗/屁爱情亲情,都没有了——我就轻松了,什么都不用再考虑了。”
“可您不是——” 男孩继续说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着有些恶意的光芒,“一旦我死了,您最后一点用来压制姜丹尼尔的筹码都没有了,您无法再用我去威胁他交换你想要的东西,暴怒的他只会千倍万倍地报复给你。就以现在的局势,没了我对他的挟制,您只怕稍不留神,十几年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被姜家打回深渊,再也翻不了身——”
“所以您说,你希不希望我现在扣下手指,打出这一枪呢?”
安社长没有立刻接话,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着,过了会儿,社长率先移开了眼睛——朴志训知道自己赢了。
半晌,对面的人对着朴志训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很简单,社长,” 男孩子认真地说道,“你把b0923叫过来,我想请您让他接上监控,让我看一看我妈现在的样子——”
朴志训一边说着一边极快地眨了眨眼睛,像是要把里面暴露心绪的东西都眨掉。
“我不要求对话,也不要求知道她到底在哪儿,我只想通过监控看一眼她,我只想看一眼我妈现在过的怎么样。”
然后就男孩就闭上了嘴,枪口依旧抵在自己下颌的动脉边,沉默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安社长看着朴志训脸上的表情,知道这个小孩是来真的——他看着那把枪,又想着不久前刚刚会面过的姜丹尼尔,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坐了很久——接着像是终于做了决定般,拿起放在手边的呼机。
“旼炫,把赖家那个孩子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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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丹尼尔打开一区会议室看见里面的情景时,有些惊讶——今天这里很热闹,除了邕圣祐、金在奂和尹智圣外,朴佑镇和河成云也在。
医生正坐在邕圣祐前面,拿着个沾了碘酒的棉签给对面人小臂上的伤口清理。姜丹尼尔看到邕圣祐嘴角都被打破的挂彩模样,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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