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静,浴室门的缝隙开大了些,一个头探出来,热气涌出,他又说:“你能不能……”后半句却没声了。
艾凡听着有人在说话,迷迷糊糊动了动,惊醒道:“谁在说话?”
睁开眼他看到一个非常震惊的画面,这个人光着身子,有着和洛维一样漂亮的身躯,却顶着一张和他截然不同的脸,这张脸上满是刮痕,到处渗着血迹,称得上是面目全非,可让他莫名心碎的是,他的眼泪。
如果眼泪也能像下雨那样有增幅的话,姑且可以称为流大泪,流暴泪,泪如泉涌。
这个时候他再反应不过来的话,那就是真的傻了,他微微弯腰伸手慢慢走向这人,轻轻的对他说:“你是洛维对不对?”
乞丐疯狂摇头,带着“呜呜”的哽咽声和吸鼻涕的声音,缩着脖子蹲下不住往后退。
用力过猛,这人脚上皮都瞪破了,他停下来伸着手揪心地安抚道:“我不过去,不过去,你不要动好不好?”
乞丐这会像是完全听不到他讲话,还是往后退个不停,在浴缸上撞的“砰砰”作响,震的水花都起来了。
这样下去不行,他果断飞身过去,将人搂在怀里,捧着这人的脸不住的说:“宝贝别这样,你看看,看看,是我,是我呀?”
他一脸心疼的看着满脸血的人,却发现这人唯一干净的眼神似乎已经散了,不知道望向哪里,只有嘴不住的动着,无声说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死,不要,不要……”
从这些破碎的话语中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身衣服竟和他当年去约会的那身衣服一样,同时也是他死去时的衣服……
他心神俱震,眼眶发酸,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也流下来,他晃着怀里的人颤抖的说道:“洛维……洛维,你醒醒……我没死,没死,是你救了我,你忘了吗?是你!”
怀里的人渐渐发起着抖,像持续高烧不退已经谵妄的人,断断续续道:“不要诅咒,不要……你活着,一个人……海岛,鸟……”他笑着抖了讲下,紧接着像是被什么吓到一样,身体猛的缩成一团,捂着脑袋不住的说,“不要见,不要……她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怕,怕……”
海岛上浪漫的几天像电影剪影一样出现在他脑中,他终于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在面对他妈时是那种表情了,他害怕失去自己的心理已经成了一种刻骨的恐惧,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草木皆兵,而那个时候卡罗琳才刚离开,这个人该有多怕……
他亲着他的脸,只恨自己一点也不懂他,眼泪顺着眼角落进洛维的眼眶,他贴着怀里的人耳朵不住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怕,我以后会对你好,我也不会死,我妈很喜欢你,真的,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对不起,一直没能察觉到你的心思,对不起……对不起……”
他再也不会让这个人离开,对了,芯片,芯片,拖汤姆搞的芯片,他慌张的搂着人起来,却在一旁干燥的毛巾架上发现自己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甚至连袜子都放在最上面卷好了。
他的眼泪流的更凶,忍不住说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脏袜子别卷,这样下次怎么分得清干净的和脏的……你怎么就是不听……”
抹了把眼泪后总算在裤兜里发现那个芯片,指甲壳大小,毫不犹豫的,他咬破心上人的后颈,将这枚小玩意放进去,最后咬破舌尖,在血液的滋润下这处皮肤很快愈合……
洛维哭的已经没有动静了,眼泪从瀑布变成小溪,无声的心碎,艾凡也早已经把人抱回床上用浴袍裹着,直到月光洒了满屋洛维才恢复意识,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腿,半晌才哑着嗓子说道:“放开我……”
他的身体动了动,是在摇头,把头搁在这人额颈窝说道:“不能放,放了你就跑了。”
“不跑,这次是真的。”洛维拍了拍他的手。
“我不信。”他说着,话语间是浓浓的鼻音。
“我知道,你救是想把鼻涕抹我身上对不对。”
“你别想转移话题,说,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以这幅打扮出现在我面前?”他这会倒是十分清白,直接先问重点,深怕这人又在酝酿什么逃跑大计。
“……我没有骗你,原本我就是乔装成这样在姨妈那里找东西的,你那群手下天天跟苍蝇似的在这里转来转去,而且你没发现你们进去时我姨妈的门都是开的么?”洛维笑了笑,自嘲道,“想不到,还是被你们抢了先……呵呵……”
“骗人,那老鼠咬的胳臂又怎解释!你装乞丐就算了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么?抓老鼠又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不是故意引我们上去的!”艾凡虽然情感上大起大落,可思路却异常清晰。
“这个么?我皮肤好,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装乞丐也没有那个气质,这不得下点血本么,说是老鼠咬的又怎么了!再说了,图纸是在姨妈房间找到的,你觉得我会故意让你们找到那东西然后让你们又闯进什么y-in谋里面?”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似乎是在生气。
“好了好了,宝贝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你,我和你一起找那恶婆娘报仇好不好?对了,我刚说的话你听到没?”他生怕洛维会生气,好声好气的简直就像老妈子在哄不肯吃饭的孙子。
洛维摇摇头,低头道:“听不到……我刚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是很伤心,看到很多东西,陈年往事就不说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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