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焕然回到床上,让他依靠着肩膀,许锦严将热好粥端上来,一边吹着粥,一边将下午在他床前讲过那些话再说一遍。才吃了几口,焕然就皱起眉头,挡开了碗。有些失落地放下手,许锦严目光也垂落下来,心里担忧,焕然对微白离世耿耿于怀。
看着他无j-i,ng打采模样,焕然拉了拉他袖子,“你啊,不是我不吃,是我现在病情不允许,粥血糖生成指数较高,所以一次不能食用太多,熬得粘稠一点倒是可以,但也要搭配着干粮吃。”
“哦,原来是这样。”听到焕然解释,许锦严表情并未有轻松,反而增添了一些愧色。只想着要哄焕然开心,却没有考虑到他病情,差点加重了他病。心里一阵责,许锦严赶紧把粥端走,到厨房把小鹿准备清炒木耳和蒸山药给拿了上来。
他这时才知道,真是个不合格恋人,对焕然身体了解,还不如十九岁小鹿知道多。强大挫败感迫使他一晚上都没办法扯出一个笑容,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和林叔一起去了距离这里三十里另一个小镇,据小鹿所说,那里有位退休中医院老教授,是治疗糖尿病权威,只是这位老教授年过九十八了,已经不再出诊。
为了给焕然找到好医生,许锦严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老先生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不计代价做到。
但他没有想到是,老教授正巧出门到女儿家去了,让他们吃了闭门羹。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他吩咐林叔先回去,免得焕然担心,在镇子上小旅馆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来到老中医家门口等。从日上三竿等到傍晚,许锦严已经饥肠辘辘,却还是没看到老中医身影。心里惦念着焕然病不能再拖,他决定继续等。
陆陆续续,各家各户都点亮了灯,当夜晚寒气袭来时,捻着花白胡须哼着小调老中医总算回来了。老先生惊讶地看着门前这位面貌高贵男子,把他让进屋子后,才知道他是为了替他人求医。
听了许锦严描述,老教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再年轻十岁,一定不做推辞,立刻随你出诊。可是老朽如今实在体力不济了,实在看不了病。请你另请高明吧,这病再拖可就真救不过来了。”
听到他这样一副口气,许锦严当下了然,老教授肯定有良方。既然选择避世而居,老教授肯定不太看重钱财,要打动他,只能诚心诚意。快要磨皮了嘴皮子,许锦严劝说了一个多小时,老教授终于松了口:“求我治病人何其多,看你装扮远道而来,如此执著,生病之人对你来说肯定十分重要吧。好吧,想要我出诊可以,但我不能走远路,病人也不适宜移动,你每个星期来接我一趟。另外,除了出诊费,麻烦你每个星期到我家做三日劳作,帮忙挑挑水,做做饭,成是不成?”
“行,您答应就好,这些完全没有问题!”许锦严感激地回报微笑,当即和老教授约定了出诊时间,随后披星戴月地往回赶。他要快些回去,告诉焕然这个好消息。
由于道路不熟,加之路标不清,许锦严花了三个小时才回到小楼。他气喘吁吁推开门走进时,焕然已经小睡了一,刚刚醒转。“锦,你……”那个气宇轩昂许家贵公子此刻居然灰头土脸,脚底还沾满了泥土,焕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感动。
“你没有迷路,夜晚要是踩空了台阶,你掉到河里怎么办?”焕然拉过他手,低责备起来。还想再说,却被许锦严紧紧抱入了怀里。
“焕然,我说服那位老教授来给你看病了。放心……你病一定能好,相信我,嗯?”急切地把这个好消息说出口,听到焕然放缓了呼吸,许锦严扬起温柔笑脸来,“我要看着你好起来,牵着你手,一起去看金灿灿向日葵。”
无论是否真能好起来,面对着心怀希冀许锦严,焕然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曾经之所以要选择一不吭地离开,就是因为知道,不可能抵挡住他每句话,哪怕仅仅一个眼神。是不是真能够私这一回?
倘若到最后还是要先走一步,他又如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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