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迫不得已。”
“那就是有人相逼,也许是有人逼着他离开你。”
“够了!不要再替他说话!”李薇茗情绪激动起来,“什么相逼?我当年离家和他出来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十年前,我被家里逼得断绝关系的时候,他怎么不说!他要走就走!走了就别回来,为什么现在又要让你们来找我!为什么!”
像是被一块石子划破的表面平静的湖泊,深湖里激荡许久的暗流在这一刻奔涌而出。原本强自镇定的李薇茗,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情感。
“为什么,十年后才来找我……”这个用麻木来伪装坚强的女人,忍不住用双手捂住眼睛,哽咽起来。“为什么我等了十年,他都不肯亲自来看我一眼。他有什么苦衷,他不要我可以,他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女儿!我……”
泪水在干涩的眼眶里打转,李薇茗声音沙哑,似乎巨大的哀愁和悲苦掩藏在胸中,吐也无法吐出,清也无法清走,只能越酿越深,越酿越愁。然而,脆弱只是一会,很快她擦干眼泪,抬头看着两人。
“算了,他现在想要甩清旧账是吧?”她冷冷道:“可以,只要他将这十年我女儿的养育费一次付清,我就和他断绝瓜葛,绝不再去烦他。”
“什、什么?”赫讽木然,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钱,只要给我钱,我就答应不再和他联系,你们难道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吗?”李薇茗道:“我早想明白了,感情不能当饭吃,我要养女儿,要过日子,他不要我们母女可以,但是要给钱,最起码让我们母女可以活下去吧。”
赫讽连忙要解释,“我们不是——!”
林深却突然拉住他,“你刚才说,十年前,你家里人要和你断绝关系?”
“那和这个无关。”李薇茗不耐烦道。
“你和家里现在还有联系吗?”
“这没有关系!”
“有关系,如果你还想知道游嘉现在在哪的话,就告诉我详情。”
这个被岁月折磨的女人抬起头,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看向林深。“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早就没有联系了,自从知道我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后,家里就巴不得想要和我撇清关系。他们……”李薇茗苦笑一声,“不说也罢。”
“游嘉知道你家里人找你,威胁你回去的事吗?”
“他哪里会知道,那时候我们忙得连饭都来不及吃,他每天那么多班,他怎么会……”李薇茗突然停住了,像是想起什么般,不可思议道:“不,他不可能知道的!他不会知道那件事,我根本就没有和他说过!”
“什么事?”林深问,可李薇茗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根本没有听得见他的问题。
林深追问,“什么事你不想让游嘉知道?”
“……那时候我母亲重病在床,想要我回家,和游嘉断了关系。可我那时候已经怀了游嘉的孩子,我怎么能走,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我、我没有回去,而母亲她到最后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叫我敏敏,敏敏啊,回来再见见妈妈一面吧。”
李薇茗捂住眼睛,“我后来才知道的,她那时候已经不行了,家里人想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可那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连妈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我不孝,不孝!”
想起母亲临死前的呼唤,李薇茗眼底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如串地直落下来。
“我再也不敢回家,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回家了,我已经没有家,只有他一个了,可为什么他还会要抛下我,他抛下我,他不要我了!”
李薇茗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在我怀孕刚刚一个月的时候,他突然不见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一直在找他。”
“他说过要搬到临近山林的镇子上住,我就搬到这来等他。一开始,每天都在等,等啊等,可是等了十年,我没有等到一个人。”
她无助地将头埋进双手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敢期盼了,他不来找我也好,不要我也好,我只有女儿了,只有我的女儿。”
赫讽看的于心不忍。“敏敏……”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会这么喊我的人,十年前就都没有了!”
红颜已去,如今这个憔悴不堪的女人,心里不敢抱有一丝期望,也不再怀有一丝期待。她就如同是被时光捶打的一块碎石,生生被磨去所有风骨,那是,多刻骨铭心的一种疼。
林深冷眼看着这一幕,像是无动于衷。看着哭泣得脆弱的李薇茗,以及站在她身旁手足无措的赫讽。
他静默了许久,突然开口。
“我想寻找这样一个地方,安静,平和,没有纷争。”
“我要带着她去那生活,我会努力努力赚很多钱,让她每天吃饱穿暖,让她每天都有新衣服穿。”
“我要让敏敏不要再跟着我受苦,到时候我们天天去山上看风景,找最好的一块石头,一起看日落日出。”
“等有了孩子,就带着孩子一起去,如果是个男孩,我会教他捕兔子,如果是女孩,一定跟敏敏一样漂亮温柔。”
“敏敏的手很白很嫩,但是她最近接了那么多针线活,每天看到她手上的伤口,我心里都恨不得打死我自己。”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我赚不到钱让敏敏过上好日子,我只能让她跟着我受苦,我这个废物,除了让敏敏跟着我一起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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