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比如领带就是想把你套住,钱包代表永伴你身边。”
佟泽心越跳越快,嘴角都忍不住要往上翘,他装作喝水,掩饰自己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也对这种情感感到陌生。但是他没有高兴太久,因为文翎离去的背影依旧历历在目,有时候,他觉得两人的心贴的很近,但是一眨眼间,就会变成他的错觉,甚至开始觉得对方遥不可及捉摸不透。
大家并没有打算在佟泽家待太久,他们还要陪各自的老婆和女朋友,连田甜也急急忙忙奔赴下一场聚会,佟泽把他们一一送出门,然后叫了阿姨帮忙打扫卫生,茶几上的礼物他统一都收了起来,放进了书房柜子里,随后又走进卧室,打开了床头柜,文翎送的礼物,就静静躺在里面。
他取出领带,搭在脖颈上,熟练的系出一个结。今天他没有穿衬衫,所以看起来颇为怪异,但是领带碰触到的地方,就像文翎的手轻轻拂过,微微发烫。
佟泽为自己浓烈的情感感到心惊,文翎就像一个魔咒,深值于脑海中,无法摆脱。回想起他冷漠的神情,便觉得痛苦,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前一分钟言笑晏晏,后一秒便翻脸无情。
他取下领带,郑重的收回抽屉里,然后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出神。直到阿姨敲响他的房门,告诉他房间已经打扫好了,佟泽付了时薪,顺便打包了一份蛋糕给她。
看着窗外太阳逐渐西斜,佟泽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拿出手机拨通文翎电话,铃声响了许久,就是没人接听,他再打过去,就被掐断了电话。
佟泽只觉得失望,像是丢了一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不,不止五百万,应当是一千万。可是彩票丢了,再去找一找,还能不能找得回?佟泽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如果他不去找,就会永远丢失这张彩票。
他来到文翎家楼下,打算一间一间的敲门,他曾亲眼见到他上楼,只要从二楼找起便好,反正一共才六层。上了楼,首先敲的就是靠近楼梯的这家,没过多久,文翎的脸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毫无防备,他只出门一低头,就捡到了这张彩票。
看着来人,文翎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就是关门,结果被佟泽死死抵住,然后用力一把推开。佟泽见机闯入了房里,然后关上了门。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无语,文翎看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低头走开,不再理他。
“你不高兴我知道,但是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佟泽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追上去问道。
“我没有不高兴。”文翎叹了口气,给他倒了杯水。
“你骗人。”佟泽对他递来的水视而不见。
也许是他的耐心告罄,文翎把水直接放在茶几上,捡起旁边的书,旁若无人的翻看起来。
“我们是不是真的不能做朋友了?”佟泽轻声相问,却握紧了拳头。
这个问题,佟泽已经说过无数次了,能不能当朋友?为什么反反复复总是这样的一句话,大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总要执着于如此幼稚的问题呢?文翎只觉得疲倦。
“你就没有感情吗?!你的心就不会痛吗!”佟泽的声音,已然带上哽咽。
当然会,就在打开门你身边围满朋友的那一刻,就在发现你说专属于我的拖鞋却穿在别人脚上的时候,以及你低下身子让别人为你戴上生日帽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开始在撕扯,我嫉妒,我怨恨,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唯一,却发现自己只是你众多朋友的其中之一,这如何能让我不心痛?
但是佟泽没有错,拥有很多朋友,是因为他有足够的魅力,他有交友的权利,他可以对自己好,也可以对别人好,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错就错在自己,敏感、偏执,他早已在与第一段友情决裂的时候,就发现这个致命的缺点,他的爱沉重、污浊,里面带有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比如悲伤,自怜,绝望。他在这个沼泽中苦苦挣扎,把佟泽当成了救生基石,同时他又自私、绝对,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人,分享佟泽给予的快乐和温暖。
爱一个人,充满变数,于是退一步,保持距离,才知道什么是最不会被时间抛弃的预备。
文翎放下书,目光投向远处,许久才问:“你房间,那束紫色的花,是什么花?”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文翎突然问到了这个问题。
“那个花很漂亮,我不认识。”
佟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答道:“是勿忘我。”
“那之前白色的花呢?”
“朱顶红。”
“真奇怪,它明明是白色的。”
“有白种的,但是也叫朱顶红。”佟泽不明白他问这些话的意思。
文翎收回目光,敛下眼眸,然后轻声道:“我都不知道。”
佟泽觉得可笑:“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文翎抬眼,认真的说:“你看,其实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c-h-a的花我都不认识,你们聊的内容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两个这样完全不同的人,硬要绑在一起做朋友呢?”
佟泽素来觉得自己能言善辩,此刻却突然词穷,被说的哑口无言。
“仔细算来,我们认识也不算久,你还有那么多好朋友,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就是太过于重情,也太过于善良。”
“不。”佟泽退后两步,“我不是重情,我只是愚蠢,没有早点看清楚,原来你这个人,这样的冷漠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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