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马上一跃而下,他的轻功非常特别,竟能踏空而行,行如鬼魅,不过一眨眼间,就有三个黑甲骑兵倒地,他也刚好穿过这三人来到了我与安宁的面前。
亦容又惊又怒,喝道:「你是宫藤家族的人?」
他出剑奇快,我只能随手应招,但是他不讲究变招,却是招招朝着我的剑硬磕,竟似知道我是一杆银枪蜡烛头。
我不由暗暗叫苦,只好拿出平时的看家秘技,大喊一声:「看我九九八一归元针!」
归元针多如牛毛,针针带毒,是武林中最下贱最歹毒的暗器之一,常人听到了不掉头就跑,也要向后倒翻以避毒针。
谁知道他不退反进,瞬息就到了我的面前,我大吃一惊,手一翻只好勉强用冰心诀招呼他。
我的冰心诀,二师兄当年本来就教得马虎,又被宫藤进一打得七零八散,虽然经过了十年的恢复,但其效力也是有限。
不过凡是宫藤家族的人,没有一个不畏于冰心诀,果然他也顿了一下,有了迟疑。
我趁他一犹豫,握着安宁的手腕,腾空而起,虚空而行。
当日,宫藤将本门秘技输给了亦非,其实就是将他们这个独门轻功告诉了亦非。
我假扮哑巴六年,最擅读唇语,他说与亦非听,我也乐得捡现成便宜。我的秘技一半靠偷师,一半靠讹诈,倒也没有半点不君子的愧疚之心。
我一落地,笑道:「宫藤家的虚空而行,我看也是普通至极……」我刚一扭头,就发现黑衣人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我大吃一惊,看来我这虚空而行,只怕也是偷学得马马虎虎。
我正急得满头冒汗,只听嗖的一声,院落里出现了一个头戴小炒锅的灰衣人。我大喜过望,大喊道:「师父,师父,救我!」
黑衣人似乎也知道我师父的厉害,脚步谨慎地退后了半步,谁知道师父坐在院落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号啕道:「师父不要我了,师父他不要我了……」
我这才看到师父这个老杂毛浑身泥泞,衣服破破烂烂,有一个马贼大胆提刀靠前,他手一伸居然将人撕成两半。这下子不但是我,所有人都被他骇住了。
我不知师父为何癫狂,心中一动,将安宁抛到师父身后,道:「师父,帮我保护安宁!」
师父不理睬我,仍然伤心他的,但是却一时无人敢靠近。
黑衣人向后倒跃,飞身上马,我高兴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以为他知难而退。
谁知道他马鞭一伸展,卷住了我的脚踝,将我倒拖出了大门。
我连忙手舞足蹈地喊道:「师父,师父,救我!」
师父兀自坐在那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哪里还管自家的徒弟。我暗暗苦笑,若是哪家徒弟有这样的师父,除了自求多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我只好转头跟敌人商量,大喊道:「你抓错人了!真的,我虽然长得天下少有,但是我真的不是突厥王妃啊——」
那个黑衣人手一扬,一块羊皮毯就掉在了地上,又将我扔到了羊皮毯上,接着倒拖着我走。
我虽然垫着羊皮毯,可依然被拖得头晕昏花,四肢生疼,加之马蹄踏出的黄沙漫天,呛得我都喘不过气来。
我正晕头转向之际,却听空中传来一声清澈的鹰叫声,我心中一惊,只听一箭破空之声,我的脚踝绳子一松,一连滚了十几个身才收住。
然后,有人朗声笑道:「别来无恙,小秋!」
我半撑起身,睁开昏花的眼看去,只见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坐在马上,低头微笑着看我,他的肩头站立着一头海东青,也y-in森森地看着我。
他的容貌虽然秀气,但整个人却英姿飒爽,神气得很,这不是那个天底下最y-in险狡诈的亦仁又是哪个。
只见他一张嘴就微笑道:「你又欠了我的,小秋!」
我不禁呻吟了一声,暗道这个y-in魂不散的,不由回望了一眼早已绝尘而去的马贼,真恨不得还是随了他们去的好。
我爬了起来,看了一眼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大师兄与黑压压的骑兵,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大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亦仁眨了一下眼睛,微笑问:「那我应该在哪里呢,小秋?」
我心里大叫道:你不是应该在五百里以外的关卡东屏县么,那里一百里开外就是亦非的常驻军队营地。
我尽可能放缓了声音,道:「你不是要先去东屏县巡视么?」
亦仁诧异笑道:「谁说要去东屏县?我此次就是来盘口镇,只不过早到了一日而已。」
我目瞪口呆,看着亦仁带着不足二万的骑兵,气定神闲地进了盘口镇。
亦容见了亦仁,那是远比我要从容多了,礼数周全。
我猜亦容应是完全知道亦非的计画,可见皇孙们胸中的城府,委实可以藏得下丘壑啊。
亦仁对这位皇妹似乎也是礼数有加,道:「皇妹一路北巡,辛苦了。我特地早了一日来,就是怕与皇妹、安宁错过了。」
亦容微笑着侧身行了一礼,亦仁又笑问:「安宁那个小妮子呢,我听说她溜到了她十五哥这里,正要拿问她呢。」
亦容淡淡地道:
「回皇上,刚才盘口镇受了悍匪的攻击,目标显然是安宁。我见这些悍匪极其训练有素,绝非等闲之徒,只怕是突厥欲加兴师之罪,是以刚才连夜命贴身侍卫将安宁送往突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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