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穷没说话,吴邪倒是往前走了一步,“三叔。”
声音竟然有一点沙哑。
吴三省一愣,端着手里的酒杯回头看过来,夜色里,吴邪微微有些鼻头发红的站在院子中间朝他望过来,吴三省打量了吴邪一会儿,笑起来,“看起来长大不少啊,甚好。”
吴邪此时心里虽然乱,但还是对吴三省有着叔侄的感情的,也不管身后两个长辈会怎么说了,径直跑了过去,坐在了吴三省对面的石凳上,和他对视。
“三叔!我回来了!”
吴三省放下酒杯,抬手习惯x_i,ng的揉了揉吴邪柔软的头发,“恩,一路辛苦。”
另一边的墙头上,张起灵和胖子、潘子趴在墙头往里面偷看,胖子就听到自己身边似乎有什么抽气声,转头看,就见潘子一脸要哭了似的,吸了吸鼻子。
胖子就觉得一阵恶寒,大晚上的看着身边这个总是不苟言笑的大男人在这儿一副小孩儿似的表情,换成谁谁也受不了。
摇摇头,又转头去看旁边的小哥。
“我说小哥,那家伙是好是坏还不定呢,你就放心让天真靠近他?”
张起灵静静地看着院子里叔侄的互动,也没答话,只是点头。
潘子在旁边没好气,“三爷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是啊是啊。”胖子望天,“他是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他只是借了一个死人的名头,一路顺风顺水的活了大半辈子。”
潘子一口气吞不下去,差点就和胖子动起手来,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院子里人的注意,几人就抬头朝墙头看,张起灵一矮身,顺便一脚把胖子和潘子踹下了地。
“咚”的一声闷响,从高高的院墙后面传来,吴邪其实一眼就看见胖子那大块头了,听到那一声响忍不住暗道,胖子屁股得摔成四半儿了。
吴三省也看了一眼院墙,笑着回过头来看吴邪,“交了一堆好兄弟,恩?”
吴邪笑笑,“恩。”
吴一穷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倒也没什么特别不满意的样子,挥手让所有的下人都先离开,整个院子里瞬间就只剩下了四人,最后离开的下人还帮忙带上了院门。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吴三省拿过桌上的酒壶对吴邪道,“今年的桂花不错,我让人酿了酒,给你留了好些。”
吴邪点点头,接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一边又抬手拿了两个杯子,给吴一穷和吴二白都满上。
“爹,二叔,坐。”
吴二白看了吴三省一眼,对方依然是似笑非笑的样子,长长的眉眼微挑,看起来心情不错。
撩袍在旁边坐了,吴一穷也在另一边坐了,吴邪率先举杯,“晚辈敬三位长辈一杯。”
说着,一口饮了,吴三省笑起来,“你酒量不行就别急着喝,一会儿醉了就问不了事了。”
吴三省这话说的吴邪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原来三叔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也难怪,三叔本来就很j-i,ng明。或者说……是解连环很j-i,ng明。
吴一穷没答话,看了吴三省一眼,仰头把酒喝了,吴二白也一口干完,吴三省笑笑,慢慢把一杯酒喝下了肚。
“三叔。”吴邪放下酒杯,又给三人把酒满上,“我……见过陈文锦了。”
吴三省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是嘛……她还好么?”
“……她……已经不会再来找你报复了。”吴邪苦笑了一下,那神情明眼人一看便明白了,吴三省扯了扯嘴角。
“她终于能休息了么。”说着,叹了口气,“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都是陈文锦说的那一部分。”吴邪慢慢道,“我想听你的那一部分。”
吴三省露出一些惊诧来,“你觉得陈文锦说谎?”
“不是。”吴邪摇头,“虽然我不认为她是说谎,但,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情,这样才算是完整的一个故事吧?”
吴三省勾起一边的嘴角,上下打量了吴邪一会儿,“真的长大了啊……”
说完,抬手将酒一口饮尽,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转脸看吴一穷和吴二白,“大哥二哥,可能我现在没资格这样叫了,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禁止我出门后,从来没有问过我事情的经过,是否也是在等着吴邪回来?”
吴一穷抿了一口酒,没有回答,吴二白看了吴三省一眼,“算是吧。”
吴三省点头,“你们对我……也算是仁慈义尽。”
说完,似乎是下定决心般,“好,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听完之后,你们是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
……
十几年前,解连环还是解连环,没有伪装成其他人,独自行走江湖,没有可牵挂的人,也没有人会牵挂他。
他是一个孤儿,五岁的时候全家被匪徒洗劫一空,家人也都被杀死了,年纪尚小的他因为在外面贪玩,反而躲过了这个劫难,家人去世后,他被当地一个穷书生收养,跟着穷书生念书认字,因为天资聪颖,七岁的时候,便读完了穷书生家里所有的书本。
穷书生一直想要考取功名,可是努力了很久也没有实现愿望,在一个又冷又黑的冬夜,穷书生心灰意冷的想要了结生命,因为觉得剩下解连环一个太过孤独,甚至想要让解连环和自己一起死去。
七岁的解连环被烟火呛醒时,发现了身边已经死去的穷书生,他拼劲全力,才将书生封死的窗子踹开,逃了出去,之后,是无边无尽的流浪。
解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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