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班的公司在隔壁县市,走高速公路往返一趟都要一个多小时,可是他每晚都回来这里,我想,他是习惯了我这个人,习惯了每晚有我在身旁入睡,一点都没有另结新欢的打算。
即使如此,他还是有结婚的一天。
东想西想,直到天微亮,感觉到背后的他起身了,我赶紧闭眼装睡,厚实的身体靠过来,脸颊上快速的滑过一个s-hi热的触感,我等过了五秒钟后才察觉到那是一个亲吻。
「言季……」他呢喃的叫了声,我吓了一跳,以为他知道我在装睡,接着却又听到他轻轻一声叹息,随即离开了床。
听着他的盥洗着装,开门关门的声音,接着,熟悉的引擎声发动起来,几分钟后听到车子驶离的声音。
我也起身,想起刚才他印在我脸上的吻,有些报复似的想:知道吗?这是你最后一次亲我了,没有了,再也没有以后了!
想到这点,我开始笑,轻轻的笑,最后抱着肚子狂笑,笑到肚子都痛了起来──真的,再也没有以后了,等你从欧洲回来后,我已经消失到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一开始我就没让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事,他只知道我父母双亡,以侨生身分从马来西亚来台湾念书,侨居地那里也没什么亲人了,希望毕业后留在台湾工作……
我造成自己没有地方可去的假象,他也以为这世界上我只剩他可依靠,无亲无故的我让他安心,除了这间公寓外我没有别的家,除了他身边我无立足之地。
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他会知道的,等他从欧洲回来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萧言季的存在!
我想逃2
接下来的几天他真的很忙,也没过来这里──偶尔我会接到他的电话,背景声音总是乱哄哄的,好像有一堆人在附近高声谈事。
他打电话来也没什么特殊的事,只是问我人在哪里、或是博士班考试的准备情形──等确定我人在家里读书,他又匆匆忙忙切断手机。
我人还能在哪里?我不会乱跑的,否则他会像一年前的某天一样,当时研究所的同学聚餐,我没跟他说,就跟着同学们走……
他居然找到了聚餐的咖啡简餐店,找个理由把我拽了回去……虽然没打我,当晚的x_i,ng事却非常粗暴,言词中老是带着污蔑及令人不堪的指控,当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犹鲜明的印在脑海……
我痛恨,痛恨把我当成女人泄欲的他!我痛恨他从一开始就将我的尊严都踩在脚底下,要我无条件的服从他的要求,把我当成关在笼子里的鸟雀,美其名是保护我,却剥夺我所有的自尊、自由!
他总是让我想起自己的妈妈。
我爸爸是泰国富商,妈妈跟他在台湾认识后,虽然知道对方已经结婚,却为了爱情甘愿只身到泰国做他的小老婆,成为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个体──即使生了我,家族聚会永远没她的份,无法光明正大跟着先生带着孩子出游。
就算是得了绝症,到弥留那天,爸爸也没到医院,只有那个固定送钱来的秘书在场,等妈一咽气,就冷冷的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要回台湾念书。」握着妈冰冷的手,我说。
「为什么?」身为秘书,他只想知道我这样决定的理由,好报告给老板,并非为了关心我为何想回母亲的出身地。
「这样大妈才会安心,不会一天到晚猜疑我想跟哥哥分家产。」我垂着眼说。
大妈是父亲的元配,生了个大我三岁的哥哥,她常瞒着父亲对我母亲放话,说萧家的财产都是大儿子的,我虽然已经认祖归宗,却没有权利争取。
秘书尽责的把我的意思告知了父亲,没多久我的银行户头多了一大笔钱,大概打算要我跟泰国的家人撇清关系吧?
无所谓,反正我找了理由,一个人只身来到台湾念书,离他们愈远愈好,最好他们能够忘了我,忘了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孩。
没想到,在台湾平静的过了四年后,我会遇到比妈妈更难堪的遭遇。
现在,我要将这一切结束掉,就从整理房间开始……我慢慢的、打理干净些,毕竟这是住了两年的地方,要弄得干净整齐的还给他,就跟第一天住进来时一样。
衣橱里的衣服都是他买的,可我一件都不会要……他一直都无法理解这点,他喜欢的口味未必是我中意的……可是,在我过来之后,他把所有属于我的衣物都丢了,为我买过新的高级衣物,说那样穿着那样才有品味。
我忍下来,压下身为男人的自尊,强迫自己像个洋娃娃般,装扮成他心目中理想的模样。
他买给我的手表、皮鞋,甚至为了方便监控我而办的手机,全部全部,我都要留在房间里,不带走……不要、不要有任何能勾起不堪记忆的东西!
拉出床底下的大行李箱,那是从泰国来台湾时装行李的箱子,翻找里面的夹层处,藏着我的护照等相关证件,打开看,属于我的真正姓氏出现了。
roong,我在泰国的姓,华人的姓氏则为萧。
我们萧家在泰国住了好几代,语言习惯早就与当地融合在一起了,当初回来台湾时,为了入学方便,也为了跟家里完全切断关系,我另外给自己取了萧言季这个名字……可是在泰国,我的中文名字跟着族谱取,叫做萧仁煜,这点,台湾没人知道。
万万没想到,今日,我会如此庆幸至少异乡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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