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已不是一两日了,祁溟月朝下瞥了一眼,几乎已习惯了大臣们偶尔朝上望来,看着他与父皇的那种眼神,怔然间满是感动赞叹,让本是无趣的政务添了不少可供欣赏的乐趣。
只不过瞧了一年,就算再多的乐趣也都瞧没了。
“既然无事,便退朝吧,朕累了。”摆了摆手,祁溟月往后靠去,正等着群臣告退,却听身旁不远处的刘易接着他的话低声说道:“两位陛下连日c,ao劳,而今苍赫已定,臣以为该休息几日了。”
刘易的语声很轻,可虽是轻言,在落针可闻的朝堂上,又能轻到哪里去,祁溟月听见了,底下的大臣们自然也听见了。
刘易说完了话,便又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祁溟月瞧了他一眼,侧首看向了身旁。
身侧的男人狭长的鹰眸里有笑意浮现,玄色衣袂下的手掌带着熟悉的温度和触感,搁在了他的腰间,只看那眼神,他便知这一回刘总管的话是早备下了的。
不知父皇做了何种打算,刘总管此语,难道是……思量着,祁溟月不语,只等着底下大臣们的反应。
“不错!刘总管所言正是,两位陛下为国事c,ao劳,如今苍赫四海升平,社稷安定,皆是天帝和月皇陛下的功德,苍赫已傲立世间,臣等欣喜,但亦是担心陛下的身体,眼下正值春日,若是去行宫休养一段时日,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有大臣连忙在刘易之后接了话。
刘总管为天帝陛下心腹之臣,大殿之上他的话不多,但每一回他的话都不是可以轻易忽略的,听了他先前所说,哪里还会不知他话中之意,不论此事是否天帝陛下的意思,顺着刘总管所说总是不会有错。
有人此言出了口,不少大臣立时都有所会意。
“正是,臣亦有此感,苍赫有今日,乃是天帝与月皇陛下之功,两位陛下安康,便是臣等和百姓之福,更是苍赫之福。”
有乖觉的连忙接了话表示赞同,其后的大臣自然连声附和。这些并非只是逢迎之词,苍赫有了今日,确是因为有了如此贤明的君主,且还不止一位,不知是否是老天厚待,当初的苍赫太子,而今的月皇陛下并不比天帝陛下逊色。
更难得的是,两位陛下从来不曾为国事而有过争执,早先有些大臣还曾担心的两人会否出现不和,又或是因帝王之权而出现争夺,可一年以来,从未有过半点可能发生的征兆。
群臣附和刘易之言,皇座上,祁诩天状似考虑,徐徐说道:“既然诸位爱卿都有此想法,朕便与月皇出宫几日,稍作歇息,朝中有众卿在,朕想是能放心的了?”
含笑的语声带着疑问,被君王的目光扫过,大臣们心中一凛,眼前天帝陛下看似带笑,但他们可未曾忘记,这位陛下素来便是以心思难测和手段卓绝而闻名,此时如此一问,众人忽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两位陛下此回出宫当真是为了休养身体?这一点颇费猜疑,看两位陛下的j-i,ng神都好的很,岂会无故出去休养?
要说最大的可能,说不准便是为了试探他们的能耐。朝中大臣有过的几次撤换官员,全是在陛下看似不经意之间,只因几件说小不大不大的事,待他们醒悟过来,周围已去了不少同僚。
更令人惊惧的是,换上的官员,对政务全不陌生,竟是早就为这个职位而备下的。如此手段的天帝陛下,当真只是为了休养歇息而出宫?
此时还能站在殿内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至此,已将皇座之上两位君王的出行看做了一件必须慎之又慎之事。
在他们眼中,月皇陛下平日看来和煦雍容,但遇到需要做出决断之时,手段绝不会比天帝陛下差上半点。平日如水的温润在那时全化作如刃的冰寒,雷霆的手段,绝不拖泥带水,最不喜的便是不知进退的官员和累赘麻烦之事,此次要去行宫少不得准备仪仗列队,若是不愿这般麻烦,月皇陛下早该发话。
偷偷瞧了一眼座上右侧的君王,大臣们只见了淡淡笑意,月皇陛下看似并不打算驳了刘总管的提议,如此说来,两位陛下一同出宫,果真不是无因了。
群臣揣测着圣意,心里都更为认定此事不简单,个个面色慎重,直到祁溟月瞧着众人的神色,掩住了眼底的笑意,说道:“出宫之前,有何重要之事可先行呈上,准备仍需时日,今日便到此,退朝。”
(二)
祁溟月起身朝殿后而去,祁诩天在身旁,见了他唇边的笑,开口问道:“父皇之意溟儿可是知晓?”
自溟儿登基之后,在人前他以月皇相称,但在刘易和红袖莹然等人面前,还有独处之时,一切仍是照旧。
最近一年溟儿时时与他相伴,不论是炫天殿内还是御书房中,一同处理繁重的朝政,几乎不曾得过太多休息。可他要溟儿登基为皇并不是让他陪着自己辛劳的,原本是为了更多时间与他相守。
过去的这一载已够辛苦,溟儿又是一旦决定,便要做好了的x_i,ng子,由着他相帮处理政务,他虽未阻拦,心中却总是不舍,而今得了空,怎么都得好好补偿了他才是。
祁溟月听了他的问话却并不答话,只是笑着往炫天殿行去,一路走过,宫人侍女莫不觉得奇怪,月皇陛下待人温和亲切,却总是令人觉得遥不可及,她们平日里只能见到殿上之威,何曾见到这般的月皇陛下。
本就俊美无双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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