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启迪重回陈家,也不过物归原主。出云,你是明白人,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只要你和慧芬还是夫妻,启迪就等于是你的。”
对慧芬,出云不能说全无内疚。他沉默,然后说:“爸爸,勉强和慧芬在一起,你认为她会幸福?何必强求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存在?”
“慧芬深爱你,虽然她有时候说话会伤人。你可曾想过,当日决定下嫁身无长物的你,她需要多大的勇气?她太爱你,不能失去你。”
出云感动。那夜赤裸的说出真相后,若慧芬仍深爱不悔,真是至情至圣。
可惜他没有勇气,再过仰人鼻息的日子。启迪回到陈父或慧芬手中,然后顶着姑爷的帽子继续在启迪工作,连仆人也可以随意用眼神侮辱,这情景光想想就禁受不住。
“对不起,爸爸。”
“为什么?只要你不离婚,慧芬甚至不介意你在外面逢场作戏。天下哪里找这么爱自己的女人?”
陈父或者话出真心,但要出云回复当年状态,重新受千般屈辱,他宁愿放手一搏。
谈判失败。
一通电话挂断,出云知道自己必定要面对更艰险的斗争。
宋楚临每隔数小时都办公室来一趟,搓手绕着办公桌走来走去。
“真不料陈老头如此厉害,他的资金来源到底是哪里?”
出云静坐,看着电脑:“这就是家底,不到绝处,不拿出来给人看的。”
“亏你现在坐得这么安稳。外面已经如世界末日一般,陈家手上的股份越来越多”
“暂时旗鼓相当。”出云蹙眉:“不过手头资金已经快到头,难以为继。”
“陈家关系网实在深厚,没有几世积不下来。现在最糟糕的是许多股东都纷纷同意转让股权给陈家。”
“你以为我不急?”
“万一……”
“楚临,只要你手上的股份不动,就没有万一。陈家手上掌握的股份还不足以把我至于死地。”
“我?你担心我?担心你自己算了。”
楚临夸张地做个鬼脸,大笑而去。
慧芬连打几个电话进来,说的都是同样说话。
“出云,不要继续错下去,惹恼爸爸,连我也保不住你。”
“我没有指望你保护我。”
“为什么一定要离婚?不要忘记,当初……”
出云烦躁:“慧芬,有因必有果,有当初始有今日。离婚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根本是你负情忘意!出云,你没有良心!”
“既然如此,你何必和一个负情忘意的人生活一世?”
“你就一点不念夫妻恩情?”
“慧芬,已经太迟。”
慧芬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休想离婚,我不会同意。”
“且看法庭怎么判。我坚信你的行为已经使法官确信我们不应该继续保持婚姻关系。”
慧芬也心虚,一阵沉默,才说:“出云,天有不测风云,离开我,你会一事无成。”
此话太伤人自尊,出云愤然反击:“慧芬,若能离开你,我愿遭上天试炼。”
“不要说这么狠心的话,出云,你一向不是狠心的。我们毕竟相爱这么久,有什么不能平静解决,一定要分开?”慧芬凄然。
出云叹气:“我一向是狠心的。”
你永远也不知道,那断肠草的故事。
他挂了电话,按铃通知秘书:“珍妮,曹太太电话再来,不要接入。”
出云也信天有不测风云,但不料不测至此。
下午电话忽响。
“你好,我是曹出云。”
没有回应。
他奇怪,此刻时间宝贵,外面股市动荡,启迪随时易主,居然还有诡异电话。
“喂,请说话,不然我要挂了。”
话音刚落,对方已经先他一步,挂了电话。
奇怪之余,出云又隐隐觉得不对劲。
谁?锦辉?他神色一变,立即联系珍妮。
“珍妮,刚刚二号直线进来的电话,帮我查一下是谁的电话。”
公司电话线路装有记录查询系统,不到一分钟,珍妮电话进来:“曹先生,是宋先生的电话。”
出云愕然,一细想,顿觉不妥。
楚临何事吞吞吐吐,临到话筒边不能开口?
刚要拿起电话拨到宋楚临家问一下,电话忽然又响。
他立即拿了起来:“楚临,是你吗?”
“不是宋楚临,是我。”陈父的声音。
出云一边惊疑,一边放缓声音:“爸爸,有什么事?”
“没什么,不过告诉你,宋楚临已经将他手上百分之七的股份,转让给我。”
出云心里咚一声,仿佛被人开了个洞。
“不可能……”
“姜还是老的辣,出云,陈家毕竟经历多年风雨。”
出云浑身上下,都是冷飕飕的。
放下电话,脸色如死人一般。若失去宋楚临支持,出云在董事局地位不保。
不论他们动用什么关系及诡计逼迫他人就范,赢就是赢。
出云颓然倒在椅上,仿佛被人抽去脊髓。
大势已去。
还有什么人,现在手中握有启迪大股份,却还没有站到陈家阵列?出云匆匆在脑中过滤。
没有。
全想一遍,又再过滤一遍。
还是没有。
只有一人手中还握着足够左右战局的股票,如同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草―――那个白发苍苍的黄书义。
出云摇头否决,不可能。他和陈父数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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