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嫩草遍地的田野间,不自觉又回忆起昨夜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甜蜜,可随即又想起常平仓案,想起就在昨夜,自己还帮着冯存义用卑劣的手段对付唐玄彬,嘴角的甜蜜不觉苦涩起来。
既然要洗的东西都飘走了,冯思远坐了片刻便起身回去,看见李弘济做了起来,他当即大惊失色“错舟,快躺下,小心骨头又错位!”
忽然发现李弘济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又胆怯起来,李弘济该不是要对昨夜的事情兴师问罪吧?“错舟?”
李弘济犹豫片刻,开口问:“你……你没事吧?”
“嗯?”冯思远有些错愕,李弘济好长时间不跟自己说话了,突然开口让他有些不适应。
“伤的重吗?”
冯思远终于听出李弘济是什么意思了,整个人顿时被一种甜蜜包裹起来,扑过去抱住李弘济,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是小心翼翼的,想去亲吻李弘济的唇,李弘济偏过脑袋躲开了,冯思远没有伤心,只是将下巴搭在李弘济肩膀上“错舟,你在关心我是吗?”
这件事情过后,冯思远发现李弘济虽然还是对自己不冷不热,但偶尔自己说话,李弘济会回答一两句,两人就在这种闲适的时间里过了几天,有几次他想偷偷给李弘济喂那个药,被李弘济发现后,吐了出来。
果然那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过冯思远并不敢奢求太多,即使维持现状,他也很满意了。
过了十多天,李弘济可以坐起来了,冯思远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替他梳洗头发,李弘济以前的头发又黑又密,像黑缎子,这些天因为重病,头发也干枯,掉落了很多。
冯思远灵机一动,将这些头发收集起来,李弘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问:“你弄这些头发干什么?”
冯思远笑而不语,又剪了自己的一缕头发,与李弘济的那些头发分别打了两个同心结,装进两个锦囊内,一个带在自己胸前,一个挂在了李弘济胸前,笑着问李弘济:“错舟,你知道结发的意思吗?”
结发是一种象征夫妻结合的仪式。当夫妻成婚时,各取头上一根头发,合而作一结。
李弘济脸色有些不大自然,语气不悦的说:“把这东西拿走!”
他胳膊不能动,冯思远俯下头亲吻着李弘济的脖颈,在李弘济耳边说道:“错舟,你先带着它给我留个念想,等我们分开了,想丢想烧随你便,只是别让我知道就好!”
在冯思远的调理下,李弘济身体日渐好转,两人躲藏在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仿佛外面天翻地覆都与他们无关。
第60章 满门抄斩
这一日李弘济的药又吃完了,冯思远进城去给他抓药,忽然听见街上一阵吵闹,药铺掌柜的说:“哎,可怜了李大人这样的好官!”
冯思远站在门口朝外面看去,街上铺了一丈长的白绢,白绢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陈老二和杜鹃就跪在白绢旁边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呼喊哭嚎,行人无不动容。
李弘济的官声一直很好,被罢黜的原因却是如此可笑甚至荒诞,也难怪会让百姓愤愤不平。
杜鹃忽然看见藏在人群中的傻蛋儿,突然起身将傻蛋儿揪了出来“就是你这个小白眼狼,李大人平时对你怎么样,你扪心自问,你又是怎么帮着姓冯的一家子迫害李大人的?”
傻蛋儿畏畏缩缩的辩解“杜鹃姐,我没有害过李大人,现在少爷不在家里,我也不知道他把李大人藏到哪里去了!”
“你胡说,你们冯家人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街上的人义愤填膺,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所有人都拥上去对着傻蛋儿拳打脚踢,冯思远正要出去,有一队巡逻的衙役路过,轰开那些闹事的人,将陈老二和杜鹃绑了起来。
街上的傻蛋儿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追上那些衙役,解释说:“他们是好人,别抓他们!”
一个衙役一挥胳膊将傻蛋儿甩在地上,骂了句:“滚开!抓他们是府尹大人吩咐的!”
那些官差押着陈老二和杜鹃走了,傻蛋儿也一瘸一拐的离开,刚才义愤填膺的人群散去,又恢复了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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