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筠泷的声音里也是一派冷淡:“就是字面意思,他,回不来了。”
仓邈的脸已经黑了下来,声音里蕴着薄怒,道:“什么叫回不来了?回不来了总要有个回不来的理由,回不来了总要有个去处能去找他。你们先是骗我,再是告诉我无处可寻,我就这么容易上当受骗?我就这么容易忘记一个人?”
梁筠泷知他所说,让他忘记一个一生挚爱,不是什么周围的人都说不认得就行的,可现在的情况是,事情,到底能不能说,到底怎么说。
黎笎上前拍拍仓邈的肩膀道:“徒弟,你先冷静一下。”
仓邈一回脸,盯的他放了手。刚想说:“你们不会说,我自己去找”的时候,梁筠泷又开口了:“你不用去找了。梅少卿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你也不用费心找他在屋子的哪个角落,你找不到他,你也见不到他,你这一辈子!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黎笎倒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看着梁筠泷,似乎没太想到他什么铺垫也没有的就敢全讲了。
仓邈回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梁筠泷一双美目里藏不住的嫉妒,他缓缓地道:“不是我们要骗你,是你的哥,不让我们告诉你。”
“哥不让你们告诉我,你的意思是说,哥找过你?”仓邈不可信的看着他,眉头缴到了一起,开什么玩笑?梅少卿去找梁筠泷,拜托他替自己撒谎?说出去怕是三岁小孩儿都不信的!
梁筠泷继续道:“对!他找过我!他拜托我照顾你!他把你的一切,如数家珍事无巨细一样一样全都告诉我!他把你交给了我!他!”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抖着音儿道:“把你施舍给了我!”说完,夺门而出,不见了踪影。
仓邈被他说的一脸懵,什么意思?可他人走了,问不到了,仓邈又回头瞪了黎笎,黎笎被他瞪的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不消问,黎笎自己就张了嘴。他坐了下来,示意仓邈也坐下,便缓缓的开了口。
“你可知,当初我为何带你回师门?”
仓邈疑惑,为何提及这许久之前之事,但,既然要听,便摇摇头,不打断。
黎笎叹了口气,道:“并不是因为你被人唾弃,也不是我跟梅天说的,为还赌债。”
他看了一眼仓邈,似在犹豫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叹出来,道:“是因为,你,并不是人。”
仓邈闻言霍的站了起来。一句话,晴天霹雳,他不是人?他不是人是什么意思?自己虽然吊儿郎当不着调,可也是随着少卿一同长大的!这么多年除了常睡无甚特别,此时来讲,他不是人?仓邈环顾了四周,瞧见其他人都不惊讶,他懵了好一会儿,赶情儿他不是人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小芽儿终于从余骁脑袋后面转了出来,站到了余骁的肩头上,说道:“阿妈,你记得我当时跟阿爸说,其实我更想要阿妈的血,但是阿妈跟阿爸不太一样么?”
仓邈摇摇头,这他怎么会记得?他又看了看余骁,余骁不可置否,点头道,“我说你没病,但有症结,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意思,我总不能跟你说,你不是人。”
仓邈又跌坐回椅子,一双手掩在衣袖下面握的指节发白,麦穗儿担心的看着仓邈,伸手隔着衣袖去握紧了他的手。
黎笎又叹了口气,淡淡地说,“说你不是人,其实并不对,因为你本来是人,这也是你可以成长的原因。”
仓邈越听越懵,本来是人,现在不是了,那他现在是什么?是物件?是妖魔?是神?是鬼?是什么?!
黎笎看见了仓邈的疑惑,他继续道:“你原本是人,现在,是器。我炼的,神器。”
“神器?”仓邈已经惊讶到无可言喻的地步。他疑惑的重复着黎笎的话。
“对,神器。你还记得杜家夫妇么?”
“记得。”
“他们不是别人,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仓邈再一次霍的站了起来,脸上神色变换数次,又缓缓坐下,问道:“师父,您在说什么,您刚刚说我不是人,我又哪里来的父母?”
黎笎喝了口茶,说:“那时候我还是个愣头青,你知道的,师父的毛病,年少时被我师父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总也改不了,所以那次被人追到了中洲海边,无路可去,就一头扎到了中洲海上。”说到这,黎笎有点无地自容般越说越低声,余骁咳了一下,黎笎又恢复了一下语调,继续道:“可是,中洲海,寸羽不升,没有水,没有吃的,不过七天,我就一头栽进了海里,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听篌岛上了。后来才知道,是杜家夫妇救了我。”
仓邈突然c-h-a嘴道:“不对!上次我从听篌岛回来,将此事与师兄说过!师兄说我胡言乱语!二话不说就罚我去面壁!师父怎又说您到过听篌岛?认得杜家夫妇?他们还救了你?!”
黎笎摇摇头,“世人皆知中洲海是不毛之水,不生何物。却不知,你我修道之人之大成岂不是飞升成仙?”
仓邈惊讶的睁大了眼,“您是说,杜家夫妇?是仙?”
黎笎点点头,不可置否。
仓邈呵呵一笑,笑的很是尴尬,“您开什么玩笑?既已成仙,如何还在人世烦扰?何况杜夫人那形状,根本不可能是仙人之姿态。”
黎笎叹了口气,说:“世间之大悲大喜均是相生相伴,人言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岂不是就是这个道理?当时杜家夫妇刚刚羽化升仙,但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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