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些:“看来你也明白情势不妙。你与伯母接连倒下,正是殷氏最薄弱的几日,早不知吸引了多少黄河小鬼暗中窥伺。所以我让你看清楚些,可别匆匆忙忙中了他人圈套。”
“圈套?”
“正是!”顾疏暗暗点头:“经营酒楼的出了食品安全问题,一旦公布,殷氏的公众形象必将一落千丈。你也说了,今时不同往日,徒有偌大家业却无人坐镇,外强中干,虽然赢了个不大不小的荣誉,也是可有可无……卫生局根本不会把你一个孩子看在眼里。”
殷朝暮一怔:“你说的不错,时间太紧了。若能再让我经营两三年,自然有办法让那些人买我的帐,可现在……只怕所有人眼中,殷氏都是一块大肥r_ou_,身边还只有稚童护着,想不下手都难。”
“确实。就算别人慑于你父母遗威,按兵不动,但你刚刚得罪了何氏的何玉成,他不在这时候推波助澜一把,就枉费那狭隘的心胸。由他出面,卫生局十有八九,会把你殷氏推出去做他自己的业绩,向公众博得支持,同时给各大财阀敲个不软不硬的警钟。”
顾疏寥寥几句,点清了局面,殷朝暮豁然开朗。政府与掌握全市经济的财阀之间迟早要上演一场博弈。沈倦未住院前他可以大刀阔斧施展抱负,所依仗的不过是有沈倦坐镇,肃清宵小;如今沈倦彻底不管事,外部环境险恶异常,他捉襟见肘,毫无自保能力,政府不打他的主意打谁的主意?为今之计,只求谨慎再谨慎,若是一子落错,白白做了两者交锋的炮灰,那才真是万劫不复。
殷朝暮既看清形势,心中也稳了下来,立刻看出不寻常的地方,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森然道:“好险,他们既然早拿定主意要用我殷氏开刀杀j-i儆猴,我再如何销毁证据,只怕都不顶用。空口白牙,欲加之罪,只怕是……何患无辞!”
顾疏嘴角一哂,笑道:“看来你也想了。所以我劝你不要贸然销毁。别人绝不像你一样君子,要拿海鱼的事做文章,殷氏酒楼的动静肯定早就暴露在他人视线下。”
殷朝暮瞬间吸气:“你是指……有内贼?”
顾疏不以为然地挑了眉梢:“不至于,有心算无心,总之你吃亏就是。你想销毁海鱼,这举动要被人盯上,有理也成没理了!到时候弄不利索,公众可不管你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
殷朝暮脸色渐渐转白,无奈道:“是我方才慌了神。如果没记错,97年席林迪公司被牵涉进问题轮胎案,该公司总经理毅然召回所有轮胎,亲手封了流水线,反而取得大部分西班牙人民赞赏,并荣获当年的十佳企业家奖。”他若有所思地沉吟良久,双手一击:“我倒是可以效仿他的做法。”
顾疏眼中一闪,随即自然地称赞:“嗯,确实值得一试!”
殷朝暮点头,诚恳地凑过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亲,起身:“我先给沈师兄交代几句,回头再谢你!”
“别高兴太早,就在这里打吧,有什么事我也能帮你听听。”顾疏拉住他,殷朝暮一想,应了,随手给沈真拨过去。那边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可见沈真此刻正心神不属,等着他拿主意。
“少爷?”
“是我。其他人态度怎么样?”
“都是楼里的老人,虽然有些不安,但大部分并不觉得殷氏会出问题。”
听他这么说,殷朝暮叹道:“这你就想错了,他们能有这样的心态也好,但大师兄你一定要打起j-i,ng神来!这次的事可大可小,端看咱们能不能趋利避害。若不出差错,顶多有惊,却无险罢了。”
那边沈真松了口气:“那就好。”
“别太早松心,这只算个序幕,咱们即便躲得过去,往后也还有后招。罢了,先不说那些,你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沈真为人虽沉稳可靠,但到底不比顾疏眼光狠厉,也不比殷朝暮两世为人,培养出了政治警觉。他隐约意识到会被牵连,却对被牵连的程度没有清醒的认识,此刻听殷朝暮语气沉重,这才悚然而惊。
这位少爷平素追求的是处变不惊,此刻却连语气都不加掩饰,说明事情远比他想的要更危险。
“少爷,你说。”
“第一,千万不要销毁那批海鱼,留着我自有用处;第二,即日起装作毫不知情照常运作酒楼。明天卫生局的人要是在我之前过去,你务必表明不知情的态度,配合检查,查出那批鱼也不用怕,坦然让他查!剩下的,我去了会安排。不必担心,穷则变,变则通,我心中有数。”
沈真听他说得条理分明,仍有些许忧虑,但有了主心骨,心头彻底放松。这位东家年纪虽轻,却胆识过人,心思活络!至此,沈真心头最后一丝轻视,也彻底消去。
殷朝暮嘱咐齐全,又问了一事:“我不在的时候,是谁推荐的那家市场?”
这家市场是全市最大的海鲜市场,但离殷氏官府菜距离遥远,往常殷氏偶有进货,都是去不远处的另一家。这两家规模差不太多,按理说不应该舍近求远啊?
他方才被顾疏不经意带出“内贼”两字,此刻想起,便替了这么一句。谁知沈真的回答竟大出他意料之外。
“是陆维陆兄弟考察之后力荐的。我们几个人当初想了想,那边确实要全一些,问过师父师伯,他们也默许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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