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被叫进制片部会议室,看见坐在会议桌首席位置上的穆染总监,这份怀疑便被确认了。
穆染不顾周遭制片人员的目光,微笑地说:“玩得开心吗,裴三少爷。”
那时候在会议室里的只有制片部的核心人员,寥寥几人,即使穆染喊他一声“三太子”,也不会传出去。
段砚行注意到经纪人冷小姐不在其中。
他拉长脸,微微撅着嘴如实表现出不悦的心情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替我谢谢裴总监好了。”
他那样脸色y-in沉,就好像小孩子在抱怨。
穆染谦和地笑道:“你是有实力的,所以我才会向制片人和编导老师推荐你,这三个月,你的表现摄制组的人都看见了。现在,你坐下。”
回酒店的途中,消息灵通的裴邵仁来了个电话,段砚行不耐烦地应付了几句,然后说:“二哥,再给我寄罐君山银针来。”
他二哥在电话里沉默良久,哭笑不得:“弟弟,那是茶叶,不是毒品白粉,你也能喝得这么上瘾?”
“你别管那么多,寄来就是。”
“寄是没问题,”裴邵仁用他温润的嗓音笑得意味深长,道,“不过二哥能得到什么好处?”
“……”
看他不说话,裴邵仁在电话里呵呵笑起来:“不调戏你了,茶叶过两天给你寄过去,还有别的想要的没有?”
“嗯……没有了。”
他犹豫的那一瞬间,脑子里竟浮现出一个名字,想来想去那个人也不会特别需要什么。
那个人,什么也不缺。
回到酒店,气氛不太好。
苏文从旁边的电梯和他同时出来,明明看见他了,却视若无睹地转进自己房间。
接着吴诚从房里出来,拐进了他们房间,再之后乐骏也出来了,故意避开了视线接触,同样进了苏文的房间。
段砚行回头瞄了眼,忽然想起了林云衍。
名利与交情,两碗水不易端平,段砚行活了三十有余,阅历不浅,这两样东西本该早就在心里衡量个一清二楚,什么能拿什么该放,经历过生死以后,看得更透彻了。
可是……林云衍很努力,演技方面也让人充满期待,如果是在公平较量的情况下,如果可以和他演对手戏……
想到这里,胸中隐隐的刺痛,仿佛蛰伏在心房里的蝎子用尾巴扎了他一下。
而他心里所想之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面前。
段砚行莫名的尴尬,林云衍却坦然自若地直视他,道:“今天晚上,大家准备最后聚一聚,算是散伙饭,冷姐同意了。你来么?”
段砚行摊一摊手:“你们欢迎我么?”
他的后脑勺既而被重重地拍了下,然后脖子被勒得快要窒息。
乐骏臂弯勾住他的后颈,聒噪地嚷嚷:“我说你这人怎么就那么小心眼啊!我们是那么小肚j-i肠的人吗,为了张合同就跟你翻脸不做兄弟了?他们要是有意见,哥我挺你!”
段砚行有些纳闷,脸上泛出讶异的表情来。乐骏翘起嘴角甚是邪恶地凑到他耳朵边,压着嗓子用气声说:“这顿饭你是肯定要来的,哥几个给你过生日!”
“咔嚓”一声,苏文的房间门开了,李少衡双腿交错靠在门边,眼睛半眯着邪魅地看过来:“不过,账单要你付。”
聚餐地点就选在酒店旁边的一家日本火锅料理,包厢里头没多久便水汽氤氲,吴诚熟练地往锅里面加菜,苏文给大家满上酒,李少衡习惯很独特,喜欢往小碗里囤满了食物再吃。
乐骏坐在林云衍边上,大爷地搭着林云衍的肩膀,好像怀里搂着的是他家小妾:“小衍,喝一杯吧?就喝一杯啊,一杯醉不倒的啦,就你一个人说不喝酒,多扫兴啊!乖……”
林云衍努力偏过脸避开他不依不挠递送过去的酒杯,滴酒未沾却已满脸有了红晕。
段砚行看不过去了,忽然有种“护花使者”的正义感泛上心头。他进门时位子抢得不好,坐在了林云衍的桌对面,眼下毫不客气地端着酒杯绕过去,往两人中间一挤。
乐骏怒眼瞪他:“你干嘛?”
段砚行把酒杯往桌上一搁,大马金刀坐下,道:“那边烟熏得我难受。”
乐骏嘟哝:“你坐苏文边上啊,那边有空位,干嘛过来跟我们挤。”
“我就爱当夹心饼干中间那块馅。”段砚行淡淡道,眼睛却不看乐骏,而是往林云衍那儿飘。
林云衍依旧背过脑袋去,耳根红润,在顶灯的光照下仿佛泛起了水光。
段砚行移开视线。
包厢里忽然响起一片吵杂,段砚行闷头喝了几杯后,抬头看过去,原来是苏文醉了。
平常冷面冰山的一个人,忽然x_i,ng情大变,红润的脸颊浮荡着魔x_i,ng的 y- in 靡笑容,跌跌撞撞地把邻座的李少衡直接压倒在桌子底下。
这下可热闹了,李少衡就像是在那旁若无人地独享美食却忽然遭遇劫色,又借着一点酒劲,总是笑吟吟的人儿顿然彪悍地把身上的男人掀翻了,跳将起来指手画脚,满脸通红:“苏同学,你喝多了吧你!把我当成谁了!”
仰倒在地上的苏文却是悠悠然地用手半撑起脸颊,红光满满, y- in 色的笑容从嘴角深深的弯儿里头露骨地流露出来:“李同学,我故意的。”
乐骏一口酒喷在桌上,吴诚从眼角不露声色地斜睨过去。
李少衡的脸本来只是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而今却一下子像熟透的柿子,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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