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写字的时候其实很认真,一笔一画的都很工整,就是…怎么看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长生还是很认真的夸到,“写的很好。”
元宝想翻白眼,真要写的好,江邑就不会每天看着他的字批判狗爬的了。
两人正在那里闲聊着,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江郎中,江郎中,不好了!不好了!长年家二娃子上吊了!”
元宝手中的毛笔一个用力,白色的纸张上多了一大团黑色的墨渍。
江邑离开的刚好不是时候。虽然不怎么亲了,但到底还是姓长,长土现在出了这种事,长生还真不能不过问。
“五叔,出了什么事了?”来的人是长生的五叔长全,长生连忙迎上去问到。
长全一看到他,皱了皱眉,脑袋往屋子的方向看,“江郎中呢?”
长生摇了摇头,“江先生去镇上了,不在家。”
“唉!怎么就这么不凑巧呢!”长全一听这个,有些傻眼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长生沉吟了下,说起来,前前后后他跟在江邑身边已经两世了,一些处理手法还是知道的。遂他问到,“五叔,现在二哥如何了?我跟着先生学了几天,说不定知道点应对措施。”
长全一听,眼睛一亮,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连忙一把拽住他,直接就往回拖了,“走走走,我们边走边说。”
元宝犹豫了下,转身锁好了门,也跟了上去。
几人都是脚步匆匆,一来一去,长全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到底是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原来,长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突然就说要他爹娘把他卖掉。家里人当然不会同意,他家开始三天两头的在那里闹。大家都当他只是孩子脾气犯了,被吵得烦了,长年就揍他一顿。
村里人都这样,对于不听话的孩子,打一顿也就是了,哪家不是这么干的?又有哪个不是从小被揍大的?
偏偏,这孩子这次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硬是说他爹娘偏心,什么话都往外骂。长年气急了,下手就狠了点。
然后,长土就跑进去关上门不出来了,还是长生娘觉得这孩子进去有些久了,怕出事,去敲了半天门,没人开。这才让长年砸门进去的。
然后就看到长土那娃子吊在房梁,整个身子一摇一晃的。要是晚进去一步,人估计就彻底没了。
至于现在,虽然还有一口气没咽下去,但也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了,能不能救活过来还真不好说。
听到这消息,长生的心情有些复杂,原本他只是随便说来膈应他们的话,长土竟然当了真。在他在长家的时候,就各种询问他在元家的生活。
长生对这两位哥哥的感情,算是在上辈子耗光了,但真要让他把人忽悠去卖了,他还真做不出来。
于是对于长土的问话,他都懒得理会。
但人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要是长生一直说元家多好多好,估计长土还会想想他是不是故意骗他的。偏偏,他什么也不愿意说,但每次长土说到元家或者元少爷时,大概长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神色会有多么的不同。
长土自动脑补出一堆,长生在元家过得特别好,但他却不愿意告诉他和他分享之类的画面来。
特别是在他特地打听下,张二狗那个多嘴的,就把中秋节他们吃的多么多么好,主家又多么多么仁善一吹嘘。
得,这下子长土那动起的念头是彻底生根发芽,然后直接就长成苍天大树了,想收也收不住了。
把想法和家里人一说,大家都把他当傻子看了。除了长田保持沉默,都当他说的是疯语,根本没人理会他。
一连说了几次,也根本没人理会,长土就忍不住急了,这次就闹的大了些。然后,被长年胖揍了一顿。
他越想越委屈,觉得自己他爹他娘就是傻子,不然就是见不得他好!他们也不想想,要是他找了个好的主家,还不是他们也跟着沾光?
长土是越想越气,最后不知怎的,脑子一时想不开,认为不吓吓他爹他娘,就不会如他的意了。
他也没想真死,真的。他找了绳索挂上房梁,做好了上吊的准备。就等着有人进来了才做做样子,不然真吊死了他找谁哭去?
偏偏,意外意外,意料之外。明明,他已经听到门外有人叫他的声音了,他才踢掉了脚下的凳子。结果外面的人居然没有立刻进来,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吵吵嚷嚷的,就是不砸门。
脖子被勒住出不了气的感觉,真的非常难受,长土才吊上去就后悔了,偏偏这时候,他想下去都不行了,越是挣扎被困得越紧。
直到长土昏过去的前一刻,他才隐隐约约听到破门之声。
总算得救了,他想。
长生赶过去时,屋子里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简直就像是菜市场。看到来的不是江郎中而是长生,都有些发愣。
长全把事情一解释,大家虽然很多都是怀疑的神色,到底是没再阻止长生过去,毕竟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家人不是。
长生走过去,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老实说,长土的状态有些不太好,脖子上那一圈淤青就不说了,整张脸因为气血不活,都成了红褐色,嘴唇乌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毒了。
长生眉头越皱越紧,二话不说,死命的开始掐人中,同时让人帮他按压胸口,顺便让人去弄绿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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