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几年的通信,二壮虽然发觉近几年来的书信往来确实少了,可里面却没半点关于尚家目前状况的只言片语。难道……看着尚希那磨破了的衣角,二壮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以前觉得尚叔是个顶好的人,怎么就娶了个尖酸的婆娘呢?
二壮想的很简单,虽然一个人家里有个儿子很重要,但如果多了个后娘的话……
于是,在尚瑾还在为那有些同情的目光疑惑时,他不知道,在二壮心里,他已经是个被后娘欺负,不被亲爹待见的可怜娃了。
“那个什么,”二壮有些担心,但又不好过问别人家的家事,直到尚瑾有些疑问的目光注视过来才开口道,“你现在有功名了吗?”刚说完,就想打自己一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尚瑾都穿成这样子了,可能还继续读书吗?更何况,哪个读书人会在这荒山野地里走?
不想,尚瑾却是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已经中了举,这次开了恩科,爹爹让我去京城试一试。”
“你现在已经是举人老爷了?!”
尚瑾眉眼弯弯,虽说要戒骄戒躁,但举目全国,像他这个年纪就得了举人名头的……呃,也不是没有,虽然没有凤毛麟角那么稀罕,可也算得上是万里出一的了。关于这个,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当然,这点小得意算不上什么,哪怕是显露人前最多也是得一个少年锐气的评价。他的那两个爹对此意见很是不同,尚希是一方面觉得做人要谦逊,一边觉得太过于谦逊那就太假不像是少年人的作派。而卓安,也许是年少的时候内敛过了,再加上瑾儿平日里很是老成,这时候露了点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反而让他觉得很高兴。
尚瑾向来有分寸,虽然心里得意,但那也只是对着亲近的人。发觉了这一点以后,俩爹放心了,也不打算再多说。
“嘿嘿,以前先生就说你一定是最有出息的,说的真准。”二壮打心眼里佩服,然后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尚瑾先是一愣,然后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后有些挫败的憋了瘪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啊,这个先生讲过!”二壮恍然大悟,然后又赞叹道,“你果然是会有大出息的人。”
尚瑾低头抿嘴笑,心里却狂躁的想抓墙。见鬼的有出息,还不是自己一不小心把安爹爹堵得哑口无言,然后被打击报复发配流离。爹爹虽然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穿了安爹爹打的主意,可还不是最后被那冠冕堂皇的大话给说服了。
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虽然以前也被带着出去游历,可这一次显然不同。于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胳膊扭不过大腿的尚小瑾童鞋穿着一身布衣,背着一个小包袱,带着仅有的五两银子和一贯大钱别丢出了府。
“普通人家的孩子像你这个年纪一般早就定亲了,再早一点的都已经娶了媳妇。你也就别觉得自己还是个不知事的n_ai娃子,趁着年华尚好,还是好好的游历一番,不仅能长见识,心胸自然也比闷在府里开阔的多。”卓安语重心长的拍着尚瑾的肩膀,一副‘我全是为了你好’的样子。
尚希站在一边,眼中虽然不舍,但也没拦着不让尚瑾出门。
卓安在一边又交代了许多,然后大手一挥,“走吧!”那语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给人一种很高兴的感觉。
到底是心里不舍,外加上尚瑾出门的这身行头实在是让人不放心,尚希借口送尚瑾出城门的时候又给他塞了一千两的银票。不管怎么说,穷家富路,他实在不理解卓安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小气。
尚瑾也舍不得尚希,可是这一次卓安也把他刺激的够呛,让他想立业的心思更强烈了。至少,总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能有一点反抗的乖乖去做。
没有话语权的日子,不好过啊。
和尚希之前预想的不同,尚瑾这一路行来虽然吃住算不上好,但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差。一路行来,有时拜访名儒,有时在那些出名的书院里暂住。他的年纪小,但学识还是好的,有了举人的名头,谁也不会瞧不起他。再加上人长得讨喜又会说话,这一路也算是如鱼得水。
除了尚瑾一直憋着一口气,发誓把布衣穿破。后来,哪怕他的身量长了,原来的衣服已经穿不了了,他在成衣铺里也只买布衣。如此的做派,倒是让不少人把他误会成了寒门子弟,爱护有加。
如果不把女儿介绍给自己就更好了。尚瑾偶尔暗暗吐槽。
虽然和二壮许久未见,但两人之间的经过了最初的疏忽以后又变的和以前一样亲密。
二壮读书并不算好,尚瑾当年离开以后他读书的心思更淡了。于是,当他哥在城里给他谋了一件差事以后便放下了。他识字,数算也拿得出手,再加上他哥哥的面子,直接做了账房先生,每日不过是拿着纸笔勾勾画画,得的工钱却比出大力的还要多,喜得他爹娘逢人就说还是读书好。
就这样过了一年,他无意中结识了一位镖师,忽然对拳脚功夫上了心,转身就投到了镖局里。他读书没有天赋,习武却颇有灵气,直接叫镖局主人收了当作弟子,还把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许给了他。这样,他越来越受器重,哪怕后来那个定亲的姑娘得了急病去了,老镖主还是打算把家业传给他。
这一次,也是有一趟很重要的镖要运往京城,才和也在往京城里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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