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前面的大树下歇歇再走吧。」三刀担心地看向守根。
守根捶捶右腿,叹口气。
「抱歉, 本来说好今天中午赶到抛尸坑看看的。」守根拍拍三刀,表示歉意。
「不去也没关系。」三刀顿了顿,忽然笑道:「谁叫你死要面子,我要背你,你死活不肯。」
「去你的!臭小子,我还没七老八十呢。」不知为何,守根有种三刀不太想带他去抛尸坑的感觉。
「等你到七老八十,想让我背你也没门。」
「稀罕,指望你呢, 我不能让我儿孙背呀。」
「何守根,你给我老实说,当年你到底有没有成家!说,你是不是瞒著我老婆孩子都有了?」
守根才懒得理他,挨到那棵大树下一屁股坐下。
「何守根, 我在问你,你听见没有?」看,典型的无理取闹。
「你收到我的信没有?」守根一边揉腿一边抬头问。
舒三刀一听这话,立刻就被点燃了。
「如果不是收到你那封信,我会火烧屁股地赶回来!气死老子了,一回来看到你竟然连理都不理我。我以为你真成家了,一问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我天天在你面前打转, 你竟然视若无睹!你不来找老子给你帮忙就算了,还敢给老子出去卖!我我我!」
「我啥呀?别一口一个老子,过来坐下帮我揉揉腿。」
守根招招手,都这时候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告诉男人说,当初不去找他,主要还是拉不下脸。
你想啊, 当时他在他身边转悠时也没给 好脸色看过, 更没给他过什么好处,这看人发达了,就跑去抱人大腿,也太不要脸了。再说, 当时他看到他那一脸跩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哪有可能跑过去求他。更何况那时他以为他在外面已经成家……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就怕这话一说出口,男人能立马生吞了他。
「你刚才说你一收到我的信就赶回来了?」
「是啊。」男人嘴中嘟哝几句,走过去恨恨地坐下,一把掰过守根右腿,放到自己膝盖上重重地揉。
守根疼得缩了缩。那手立刻就变得轻柔了。
「两年。」
「什么?」
「从我托人送出那封信,到你回来那天, 整整过去了两年。」
「哈?!」男人眼睛瞪得都快瞪出眼眶外。
「别这样看我, 事实就是如此。」
「天杀的!我一定要宰了那个送信的小子。」三刀这话不是说笑,如果那送信的人现在站在他面前,他真的会剁了他。
守根笑了笑,「前年他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信他送到了你说的那个联络处,那里有位很美的姑娘帮你收了信。」
「根子,那女人……」三刀在心里大骂李三盖的女儿。他那段时间明明去找过李三盖,她却没有把信给他。一直到他打败李三盖那次,她才把那封信摔给他。枉费他还那么相信他们一家子。
「你不用跟我解释任何事情。」
守根看著他,三刀抓抓头, 依言不再做任何解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两人间一时无话,三刀利用内力小心暖著那条受伤的右腿。从下往上,在断裂处来回摩擦。
守根舒服得缓缓吐了口气。
「根子哥, 你恨我不?」
守根愣了一下。
「好好的, 你怎么说这个?」
三刀低头,轻轻揉捏著守根的大腿,声音有点低沉,还有点沮丧,「我回来两年了,结果也没让你过上什么好日子。」
「没有钱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 等我有钱了,我就让你过最好的日子,穿最好的衣服, 住最好的房子,吃最好的东西,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可是看看你现在,你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几件, 过冬的棉袄也只有身上这一件……你连厚一点的棉裤都没有, 我一摸就摸到骨头了。还有你脚上的鞋……」
「我自己有手有脚,日子过成现在这样,是我自己的事情。更何况你还帮了我那么多忙,我才要谢谢你。」
谢谢你顾及我的自尊,没有过于干涉我的生活。谢谢你尊敬我、懂我。
三刀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脱掉守根的鞋, 把他冻到通红发紫的冰凉双脚一起揣到自己怀里,然后就抱住这双脚,闷头不说话了。
半晌,林里静静的。透过树叶缝隙撒到他们身上的夕阳馀光,发出淡淡的橘红色,没有温度却显得温暖。
守根动了动自己的脚趾,他觉得脚趾热热的有点痒, 忍不住又动了动。
「哥,你在挑逗我吗?」
……守根沉默。幸亏刚才没说什么,否则还不让这流氓兴上天去。
「你把手松开,我脚有点痒。」
「那我帮你舔舔?」
「……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反正我是流氓。」
噗嗤!
三刀眼中很快闪过一丝什么,「哥, 天马上就越来越冷了。我去给你抓只狐狸做件狐狸皮的袍子, 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哎?」守根还没反应过来,抱住他双脚的人就不见了。
看看自己落在地上的光脚,守根叹口气,给它们套上鞋子。这算啥?说风就是雨?刚说他衣服少,这就要给他去抓狐狸?一件狐狸皮的袍子,他抓一条狐狸能够吗?那得多大的一只狐狸啊!
「呵呵。」
余非顿住脚步,对挡住他去路的男人文雅地笑, 点点头道:「你来了。」
说完就溜,火红的锦衣掠起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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