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程翰林叫那表兄折腾罢了,衣衫不整回到府里。之后却是大病了一场,接连几日闭门休养,拒不见客。
只说那何连玺早便从郑生处打听得了消息,巴巴儿地上门探访,不想却连吃几回闭门羹,闹了一个灰头土脸。饶是着急,也只能枉自c—ao心,连人一面儿也见不得。结果几天来这何生是茶不思饭不想,整个儿人都瘦了些许;每念及此,还要自奇怪一番:本想着与那翰林春宵度罢,应是能缓一缓相思;却不想这一回罢了,竟是更教人朝念暮想、牵肠挂肚,实不晓得如何才好。
如此过了约有十日,程玉笙才好转些了。只是一念起当初那宿里,仍是浑身异样,似有些东西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好生难受。更有糟糕些的,有一回还做起了春梦,梦见他叫那表兄肏得声喘浪吟,扭腰摆臀,百般凑趣儿,放荡不堪。一觉醒来只觉着身下头s-hi凉一片,竟是泄了yi-n 精。这一遭可把程玉笙吓得不轻:本认定了自个儿是个清心寡欲的xi-ng子,难不成骨头里竟是个浪荡胚;此回叫人开了yi-n 窍,以后还不定要成甚么下贱德行。如此一番胡乱思索,不觉又是烦恼徒增。
可巧这当儿有帖送至,邀翰林去给几个监生讲书的,时界就在个几日过后。程玉笙一番寻思,这长久闷在家中恐怕有异,心里头空闲着,便难免作生出别的念头来。倒不如多找些忙活来做,兴许能忘了那糟心事。如此便应下了。
再隔了有三五日,翰林便如约去了讲学的那一处府院。下了轿子,先叫几个小厮引着入了正厅,随后便有一监院领了几个学生来请见。程玉笙略微一瞥,见都是得体的模样,心里头稍有几分满意。那几学生也忙恭恭敬敬行了礼,一一报了名字,算是拜过。而后便由那监院领着,众人齐穿过一个花园,入了府内另一侧的学堂里头。
待各人入了座,翰林也不多作寒暄,直便翻开书册,讲起文章来。如此半晌,言者彬彬,受者乾乾,一时间院内只闻书声,不见他事也。
却说那程玉笙本不是多话的人,讲了约半个时辰,已是有些乏了,便将书合了放在一旁案上,打发学生从方才讲的那段中拟出一个题目,自个儿则坐到一旁端起了茶盏来。呷了半口,却又嫌那茶水有些凉,唤了小厮去沏新的。不多一会儿人便回来了。程玉笙正低头翻书,只抬手将茶盏往前推了一推。那人却不来倒水,只杵在前头不动。程玉笙觉了不对,再瞅眼前那锦缎的衣襟,绝不是小厮的行头;这才放下了书去瞧人。这一抬眼,却是心下一惊,竟有副再不愿见着的嘴脸摆在了跟前。就见那人拱手行了一礼,嬉皮笑脸道:“学生何连玺来迟,望老师见谅。”
第十回(上)
程玉笙见了他,不由是气得抓紧了茶碗,手指尖儿都泛白了。好在那何连玺并不多说,自便走去了最后头,挨了一个墙角来坐下,一副气定神闲的讨打模样。您若要问今回这何老板怎找上门来的?这可容易,不过又是从郑生那儿打听得了消息,而后使钱通了门路,同那些个监生一道听讲罢了。
此时有他在后头坐着,前边那翰林自也不得踏实;才坐了不多一会儿,就叫那浪荡子瞅得有如芒刺在背,手脚也不知如何摆放了。如此又怕人瞧出端倪,只得强作个镇定态度,拿了书站起身儿,一一评点起学生方才拟的题目来。却说那何连玺一见他那正经模样,心里头更似有ji毛掸子撩拨,痒个不住,恨不能将人那一身体面衣裳全剥了去才好。他这忍上一阵,又觉那ji毛愈挠愈烈,索xi-ng便开了口朝前头道:“学生有事求教,请老师借一步说话。”边上几个监生见他无礼,皆面带不悦;那翰林更是凉声道:“何须移步,且问便是。”何连玺却未答话,只打袖中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笑道:“学生写了一样文章,怕有不妥之处,叫人落得把柄;还请老师与我私下来瞧。”程玉笙一瞧那纸,心中已道了糟糕,想来必不是甚么好东西。又见何连玺作势要打开,只得咬牙道:“既然如此,便出去看罢。”言罢交代了其余众人修改题目,而后瞧也不瞧那浪荡子,径自出门去了。何连玺见要得逞,心中已有几分得意,信步跟了前去。
到了外头,那翰林站定了也不理他,倒要看这人能耍甚么花样式。却见姓何的捏了那纸晃上一晃道:“此处不妥。”说罢再沿了小道往前走。程玉笙没奈何,只得跟上了。再走几步,到了先前经过的花园里头,何连玺才住了脚步。见程玉笙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他也不嫌尴尬,自个儿便开了口道:“上回一别,可好久没见着瑾文了。”见那边仍是未答,又作个委屈相儿:“连玺拿出真心来待,却都叫你当了cao芥。”那翰林却已是转了身不耐道:“无事我便回了。”何连玺这才展开了方才那纸来,叹道:“本不想如此,哪知你真当无情,不瞧见这个都想不起的我的好来。”程玉笙只抬眼一瞥,登时便铁青了一张俊脸:就见那上头赫然一副龙阳艳画,两个男子赤身luǒ_tǐ、腰股交缠,yi-n 浪不堪。且再瞧那二人面孔,竟描画得与自个儿及那浪荡表兄有八分相似。他这看罢是一字儿也不说,只将那画儿拿过来便撕。何连玺却也不拦,更还笑道:“不巧学生有一个朋友,不擅别的,专好画这春宫图。上回同翰林欢好过罢,有心请人画上百十来张,拿来与瑾文共赏;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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