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做个鬼脸,不服气地说:“你管我。”
傅闲感到深重的负疚。孩子,在你年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跤,都是一个人爬起来的吗?在你受伤难过的时候,没人拉你一把,你只能忍着痛一个人扛吗?我真该死,在你最稚嫩需要呵护的时候,我却没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保护你。我欠你的,永远没法偿还。这样的我,怎么配拥有你的爱?我该如何弥补错失,我该如何对你?
“傅闲,别人是不是都把我们当成父子或者兄弟了,我们是不是不像一对恋人哪?”韩清总觉得被傅闲当成了孩子,而路人的眼光,也似乎验证了他的想法。他尝到了极大的挫败感。
“谁叫你才只有十七岁,长了一张娃娃脸,还尽调皮捣蛋,活脱像个爱闹的孩子。”傅闲揽了他的肩,姿态更加亲密,并且亲了他的额角一下,立刻引起惊叹声一片,“不过,孩子又怎么了,这并不妨碍我们相爱啊。谁规定三十四岁老男人,就不能爱上一个未成年男孩呢?我就是爱这样天真可爱的你,希望你永远这般快乐无忧,简单幸福。宝贝,我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韩清早飞红了一张脸,心里甜蜜蜜又喜滋滋的,“你可真rou麻。你还说你不会说,我看你能去演讲了。你这样甜言蜜语,多少女孩子一哄就上钩了,我都有点不信这是你的初恋。”
“天地可鉴哪。我这个年纪,像我这样纯情的男人,绝对是稀有,你可要好好珍惜。”
“自恋狂……”
傅闲也发觉自己最近有失稳重,易躁动,油嘴滑舌,脸皮愈发地厚。他归结为恋爱通病,虽然自己一大把年纪,亦不能幸免的。
韩清看到了一间名字为“剪爱”的发廊,看里面的环境还不错,于是拉着傅闲走了进去。
年纪轻轻的男店员笑着道:“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傅闲眼睛看着韩清,“麻烦给他剪个头发。要清爽一点的。”
“好的,没问题,您请到沙发上坐,桌上有杂志,这位小兄弟,请跟我来。”
韩清跟着店员去洗头发。傅闲走到沙发上坐下,被杂志封面“天石集团总裁傅岩携眷出席慈善晚宴”的标题吸引,拿了起来翻看。
照片上焦点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精干。傅闲看着父亲的脸,一如既往的严肃,只是多了几道岁月添加的皱纹。傅闲感到几丝歉疚,毕竟血浓于水。虽然父亲对他好似没有情感,把他当成一架传宗接代和继承家业的机器,家训就俩字,“服从”,一切服从家族的利益,服从家长的安排。
傅闲不认为自己骨子里有多大的叛逆因素,他只是想活的自由一点。在头十七年里,他的确做了一个乖乖仔。每天完成规定的课业,举止言谈必须符合家教,绝不允许失态、放纵丝毫。年纪轻轻成为利益婚姻并且还是弱势的一方,许配给富家大小姐,还要毕恭毕敬讨好对方,他也忍了。谁让你生来就比别人多那些金钱跟优越,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被弟弟和未婚妻合伙陷害,受尽指责,并且被关了三天的小黑屋。咬咬牙,也忍了,家丑不可外扬嘛。
直到唐家和他解除婚约,父亲这样对他说:“我以最优质的条件,供养你十七年,交给你的这一点任务,都没办法完成。你就这点用处吗?养你何用?”
傅闲头一遭感到巨大的挫败感和失望,为父亲口中自己的无能,为父亲心中自己这样的身份定位。“父亲,我自知负你良多。请让我一个人去外面闯荡吧,等我靠自己的力量混出一片天地,再回来祝您一臂之力!”
父亲轻蔑地说:“不自量力。你要走,我不拦你。等你去外面把你不曾经历的困难尝试一遍,你会明白你今天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去吧,我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结果这一走就没回头。毕竟只有十七岁,学历有限,身无分文,在讲究文凭的社会十分不好混,傅闲做了大半年的体力劳动,赚的钱几乎全用在吃住。傅闲一心想着积累资本做生意,于是做起了酬劳不错工作又清闲的模特。没成想混的小有名气,露脸过多,被杂志披露了身世。父亲看到,气得不行,认为他丢尽了傅家的脸面,下最后通牒,要么回家,要么断绝父子关系。
傅闲选择了后者。父亲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决绝冷酷,这之后的十几年,他试过回去探望父亲,但是连大门都没能进去。父子关系,断得相当干净彻底。
杂志翻了一页,傅闲看到了照片里阔别多年的弟弟。傅闲幼年丧母,十岁的时候,也即是母亲去世一年后,迎来了继母和九岁的弟弟。继母十分漂亮,为人和善温柔。弟弟乖巧安静,长得像极了父亲和自己。傅闲感叹,父亲毕竟也是男人,虽然刻板严肃的过分,fēng_liú却是不减的,瞧瞧,私生子都这么大了。
继母对傅闲不错,关爱有加,傅闲对她也很礼貌尊敬,但是总隔了一层,没办法的。对于弟弟傅云,傅闲开始是十分亲近和喜爱的,可是对方不领情,总对他有排斥和戒备之意。随着年龄增长,两个人都成熟,关系也融洽,但是仅止于礼貌客气。
傅闲万万没想到被弟弟摆了一道。其实之前,他察觉出不对劲,但是没深追究,事发之后,他意外地,并没有多么气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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