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师傅,怎么啦?”黎箫问。
阿卢身形一顿,挡在门口回头笑说:“没事,黎先生,你回屋歇着,这大太阳的,回头又晒着。”
“怎么啦?”黎箫越发疑惑,探头过去,赫然发现与阿卢在门口纠缠的女子,正是多日不见的方若琳。
黎箫吃了一惊,说:“方,方小姐。”
“黎箫,又见面了。”方若琳一脸娴静的微笑,阳光之下,看起来如此和煦温柔。
“您找林姑姑吗?”黎箫问。
“不是,我想跟你聊聊。”方若琳说。
“黎先生,你不能跟陌生人说话,先生交代过的……”卢师傅打断他们。
他说的理由正是黎箫所深深厌恶的,难道自己连跟谁说话的权利都要被剥夺吗?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孩子气的叛逆,沉下脸说:“卢师傅,方小姐是我的朋友,我跟朋友聊两句,还要通过你去请示江先生吗?”
“不是,你不能……”卢师傅着急了。
“我们去那里说,别理他。”黎箫瞪了卢师傅一眼,拉过方若琳,带到花房前的座椅上坐下,还不忘冲卢师傅喊:“你别过来。”
“哎呀,真是,林姑姑怎么这时候不在,这傻孩子……”卢师傅跺跺脚,快步回屋。
“抱歉,黎箫,给你带来困扰了。”方若琳教养良好地说。
“哦,没什么,卢师傅也是紧张过头了。我身体不太好,他们都拿我当高危物品对待,刚才真是失礼了。”
方若琳静静地看着他,说:“黎箫,对不起。”
“嗯?”黎箫正感到有些疲惫,虚弱地笑笑问:“怎么这么说?”
“你,看看这个。”方若琳拉高了自己的裙子,露出一截光洁匀称的小腿。
“方小姐,你这是……”黎箫吓着了,睁大眼睛。
“是这个。”方若琳指了指自己脚踝处一条精致美丽的脚链。
黎箫一见之下,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间只觉心脏被狠狠刺入一刀,痛入骨髓。他按住额头,连日不曾发作的眩晕此刻变本加厉,一时间竟有些天旋地转,脑海里尽是那个男人欢爱时,亲热时在他耳边说过的话:黎箫,做我的人。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放不开了。跟着我,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宠你,照顾你,帮你遮风挡雨,一辈子都这样,我江临风言出必行。
你看,这一共有十一颗,都是上等货,十一颗,代表一生一世,我江临风,一生一世都会好好照顾你。
不会空的,我会用满满的幸福来填满。
你是我的,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
现在,那代表一生一世的十一颗宝石,以同样的形态,紧紧地环绕在另一人身上,紧紧环绕在一个美丽女子的脚踝上。
“你也有,是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就注意到了,你的是手链,我的是脚链,呵呵,真象束缚住你的手铐脚链一样,对不对?”
黎箫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几乎用尽全力一样握紧拳头,指甲深陷rou中。
方若琳注视着他,眼光中流露出怜悯、抱歉和浓浓的哀伤,慢慢地说:“你现在知道了吧?我不是江临风的女友,未婚妻,或任何有资格谩骂你轻蔑你的人,我不过是和你一样,一样是属于江临风的私人物品,一样是可怜人。”
黎箫呆呆的,仿佛有把钝刀,一下一下,缓慢而有力地凌迟他的心脏。他模糊地想着,是很可怜啊,可怜之处不在于被置入如此不堪的位置而不自知,可怜之处恰恰在于一厢情愿,在于心存奢望。原来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一生一世也可以相许多次;原来,两人彼此之间对一生一世的理解,竟然相差得南辕北辙。
“十一颗宝石,一生一世啊,他给了我这条宝石脚链,把我接入天水山庄,承诺有生之年都会照顾我,爱护我。在你之前,这些年,尽管他情人不断,可却真的做到了每周一或周三必定回山庄与我共度。嗬嗬,”方若琳苦笑,说:“就这点而言,江临风还真他妈的言出必行。”
这么一个淑女口吐脏话,确实令人啼笑皆非。黎箫看着她,努力克服眩晕感,问:“这个东西,一共有多少条?”
方若琳看着他,半响才说:“就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江临风一共送出去三条。”
“还有一个?”黎箫喃喃自语着。
“那个人已经疯了。在我之前的一个男孩,叫庄楚,也是非常漂亮的人。当然,不能和你比,但却是个xi-ng情刚烈,如一团火一样的人。他知道江临风有了我,跑过来闹了一通,后来,不知怎的,就发疯了。”
“疯了……”黎箫痛彻心扉,扶着额头,木然重复着。
“他,大概是真的爱江临风吧。爱得太深,就无法容忍他去抱其他人。”方若琳笑了笑:“无论如何,庄楚给我上了生动一课,我从此明白了,在江临风面前,只有他索取,你给予,他给予,你接受的关系。所以,我从不干涉他的私生活,乖乖呆在天水山庄里等他来临。也因此,我成了跟他时间最长的人。况且,那件事以后,江临风大概也有些后悔,再也没有将谁占为己有的念头,只是来来去去地有了些短期情人,直到他遇见你。”
“天水山庄,”黎箫想到什么,募地一惊,脱口而出:“那个晚上,我在那里,你,你也在?”
方若琳点了点头,眼神复杂:“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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