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容成本就没心情,现在更是批不下去折子,长袖一挥,全扫落在地上。桓恩逃走这事已经够ji飞狗跳了,现在居然凭空生出一群人要追杀他,一想到桓恩那手无缚ji之力的样子,容成心都悬起来了。还好有个所谓“剑客”随行,如果没有他,不知事情会发展成什麽样子……眼前忽然闪过桓恩满身是血躺在雪地里的情形,容成用力摇了摇头。
对了!初一那晚去看花灯,不是有个满口胡言的老头儿说桓恩“桃花旺”,还“血光之灾”?!当时还以为他在咒桓恩,没想到居然都成真了……桃花旺难道不就是说慕容恒?血光之灾难道不就是现在?还好那个老头儿没说“命数到此”,是不是意味著桓恩能挺过这一劫呢?
容成抬手想叫人去街上搜这老头儿,且不说他记不得相貌特征,搜查得花费一些时日,而就算找到此人,又有什麽用呢?千里之遥,难道他还能化解桓恩的境遇?
罢了罢了,当真是关心则乱。眼下他也只有暂时相信桓恩福大命大,过个两天,事情一定会有转机……一定……
容成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竟满手都是冷汗。
* * *
桓恩惊讶地看著面前如神兵天降,穿著厚重皮衣的人,脱口而出道:“三哥……”
来人也是又惊又喜,立刻跳下马来,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慢慢走近了:“小恩……真是你?”
“三哥!”桓恩激动得快流出眼泪。刚才他还担心是追杀的人来了,结果居然是三哥来接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真是心有余悸。桓恩连忙指指身下的人道:“三哥!这是送我回来的人,我们被人追杀,他受了很重的伤,你快帮他看看,他会不会有事?”
“别急别急!有军医在。”桓昆招了招手,来了几个人把沈七抬上了马。“既然你被人追杀,那我们赶紧离开此地,省得发生不必要的争斗,暴露身份惹来诸多是非。”
“好……”桓恩看著沈七被抱上马,靠在一人怀里,那人似乎正在给他伤口止血。“三哥怎麽会知道我回来了?”
“说起这我就来气!”桓昆怒道,“年後我们收到你的来信,说要在宣朝多游历一段时间,我还挺纳罕。结果前几日燕族太子慕容恒飞鸽传书,说你被宣朝那混蛋皇帝扣留在京,他已经助你逃出,让我们注意在边境找你!若不是书信中附上你一支簪子作为信物,我们全然没法相信!”
桓恩听得眼睛都睁大了:“……我根本没有写过这信!”作为一个男人,夜夜被人强抱,他怎麽可能主动提出要多逗留一段时日!是容成他……他仿冒自己!
“他也倒真是厉害,把你的字体模仿得一模一样,我们根本看不出来!话说回来了,战事结束,理应放还质子,他为什麽要留下你?还非要以这种手段,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
为什麽要罔顾他意思留下他,还不告诉他实情?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
因为身体。
因为那个人要抱他,要在他身上泄欲。
所以不放他走。
但是他没法这样告诉三哥。桓昆会立刻跑去跟容成拼命的。
“你不知道也就罢了,怎麽会是这麽一副狼狈模样跑回来?你没直接跟他提出你要回国?於情於理他也不能拦你啊?”
桓恩心中苦笑:那个人那麽霸道,怎麽可能放他离开。“他瞒著不告诉我战事已经结束,我虽不知他有什麽理由,但想必提出回国他也不会应允,那我不如先斩後奏,他也没有立场因为这事和月族挑起战争。”那人竟然真的严查各处城池关隘,现在说这话,桓恩也没了底气。
“……虽说你这样是很周全,可……唉,要是半路出一点事可怎麽办?我跟你二哥从接到飞鸽传书那天就分头在边境游荡,生怕找不到你,皇兄每日都会来问我情况,真是担心坏了。你这一路可有受伤?”
桓恩摇摇头:“我倒没有,就是护送我回来的沈七,他这几日没休息好,还受了剑伤……”
“沈七?他是慕容恒属下?”
“是的。”
“让他在月族境内休养一段时间,再重重酬谢。你们怎会被人追杀?会不会是劫财的?”
“不。完全是有预谋的策划……我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要这样置我於死地……”
见桓恩情绪低落,桓昆连忙安慰道:“想不通也不用想了,横竖现在你回到月族,就安全了。剩下的事情,就让哥来摆平。好几天没好好睡了罢?快眯著眼歇一会儿。”
“……好。”
脑中虽有诸多纷乱思绪,可确实连日来就没好好休息过,昨天更是惊心动魄,神经绷紧了一整晚,到现在已是极限。遇到桓昆,桓恩心情彻底放松下来,竟顾不得是在颠簸的马上,合上眼就沈沈睡去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少时辰,一睁眼,已是另一个青天白日。
床帐上绣著熟悉的花纹,屋子里是熟悉的干燥气味。桌椅,书柜,花cao,古琴,周围的陈设都一如往昔,好似他在宣朝的耻辱之行,就是一个长长的噩梦。
桓恩眨眨眼,只觉眼角有些s-hi润。
久别的故国,他回来了……
“觉得好些了麽?”
低沈稳重的声线,是大哥桓泓。
桓恩偏过头去,只见他穿著暗色朝服,一双细长眉毛紧紧皱起,想是一下朝就奔来了。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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