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盛夏,却还不到用冰盆的时候,陈若弱喝了一大碗冰镇的乌梅汁,不住地拿着扇子扇风,白糖正掉毛,蹭在她的身边等扇风,陈若弱一连摸了它好几下,才发现自己扇出来的风里都带着雪白的绒毛,只得停了扇子,先让喜鹊和翠莺把猫毛打理干净。
即便热得直打滚,白糖也还是黏人得紧,没法子,陈若弱只得把它抱出去梳毛,整整梳出了一小团,摸着才不掉毛了,白糖似乎也发觉自己轻快了些,喵呜喵呜着去蹭陈若弱的手心。
喜鹊和翠莺都喜欢白糖,这会儿一人一把扇子,说是给陈若弱扇风,倒不是照顾这位主子来的,陈若弱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昨夜的话本,就让侍香去取来,念给她听。
闻墨和侍香都是顾屿房里的大丫鬟,读书识字不比外头的小姐差,李嬷嬷最器重她们,顾屿在外听学的几年,她们就跟着李嬷嬷学管事,只是陈若弱来了之后,直接接过了府里的大权,李嬷嬷也不敢再偷懒,这几日侍香憋屈得很,拿了那本怎么看怎么像淫词艳曲的《雪嫣传》,心里就更瞧不上了。
陈若弱忙着按住怀里直撒娇的小白猫,一时头也不抬,只道:“第十一回 后半段开始念,就是那个雪嫣出场那段。”
侍香应了一声,翻到第十一回,却没瞧见雪嫣两个字,她也不细翻,只是声音略提高了一点,“夫人,您说的嫣是嫣然的嫣,大雁的雁,烟雨的烟,还是燕子的燕?婢子翻不到。”
陈若弱愣了一下,昨天到雪嫣出场那段,她也没去看话本上的字,哪儿知道是什么字来着?
侍香见她愣住,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这会儿心里却又升起一种诡异的快意来,喜鹊瞪她一眼,道:“自己不会仔细翻翻么?都是人名,是哪个嫣有什么打紧的?”
“行了行了,”陈若弱两只手抱着白糖,脑袋对着侍香点了点,说道:“让闻墨来念,你出去。”
侍香有些憋屈,眼眶一红,嘴唇一咬,应了声是,攥了一下手里的话本才递给闻墨,刚刚转身,陈若弱就叫住了她。
没有长发的遮盖,全然露出的少女脸庞上浮现出认真的神色,“你觉得受气了吗?”
侍香差点就点头了,反应过来,连忙摇了摇头,可长久养成的性子不是那么好改的,她眼睛还是有点红,下一刻,就听陈若弱说道:“我让你出去,不是为了你明知道我认字少,还要拿那么多字来问我,而是你看我的眼神不好,我不喜欢你。”
侍香红着眼眶退下了,陈若弱摇摇头,仍旧低头摸了摸怀里的白糖,闻墨的念书声响了起来,正是她提过的雪嫣出场那一段,第十一回 正文里雪嫣还没有被赐名,只是稍微翻一翻,后半段只有这个小丫头的出场是有标注的。
从第十一回 到第十三回,雪嫣才堪堪到了十四五岁,陈若弱听过后面王文修和她的生死相许,这会儿见两人一个浑不在意,一个恭敬畏惧,倒也有些趣味,喜鹊和翠莺跟着她,是听惯了话本的,渐渐也都有些听进了剧情。
闻墨起初也和侍香一样,觉得是本淫词艳曲,只是她一向沉稳,即便心里叹气,也不会表现出分毫,这会儿听着故事,发觉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神色也就放松了些。
顾峻从听霜院离开,又出去了一趟,想找人商量对策,结果和他玩得好的勋贵子弟,有点良心的还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很快就回来了,有那无良的狐朋狗友,知道他要从军,几乎要笑得打跌,还有那捏着女人嗓子叫他顾大将军的,气得他转身就走。
顶着日头,一身是汗,顾峻整个人都有些丧气了,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既然没一个人关心他,他倒不如顺了这些人的意,去西北真做出一番事业来,或者直接就被那个黑炭将军磋磨死在西北,看到时候谁哭。
这么想,气居然顺畅了些,顾峻擦了擦汗,一回神,只见镇国公府门前正停着一顶蓝布小轿,官员的车驾轿子都是有定色的,蓝布是平民用色,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表妹来了。
果然越靠近府门口,树荫处的纤细身影就越是清晰,顾峻几步停了马,直奔府门口不远处的树荫下。
“婉君表妹!”
树荫处的纤细身影微微转过身来,果然是尚婉君,她今日穿了一身素色绣水荷花的襦裙,不施脂粉,却仍旧清丽动人,见到顾峻,她连忙握住了他的手,“峻表哥,我听说你的事情了,你没事吧?”
顾峻好久没听到关心的话,闻言差点没哭出来,但还是记着这是在外头,抽回了手,强撑着笑了一下,“我没事。”
“我都听娘说了,大表哥怎么也就同意了呢?”尚婉君被抽开手,倒也不在意这个,面上一副焦急的神色,只是道:“姑父到底是怎么想的,西北那是人待的地方吗?你这一去,要是累着晒着,姑姑还在,该有多心疼!”
顾峻只觉得这话字字都说进了他的心里,一时恼道:“本来什么事都好好的,还不是那个宁远将军,非说要我去西北从军,父亲也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mí_hún汤,大哥他更指望不上……”
尚婉君蹙眉道:“宁远将军,是……表嫂的兄长吗?”
顾峻更气了,连连点头,又见她被晒得脸色发红,额头带汗的样子,关切地说道:“怎么就在这里等我了?大哥不让你进去,你好歹也坐在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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