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伦因有点尴尬,犹豫着说:“我有听见那边的同事传过来一点风声,恐怕是……后者多一点。毕竟您这个身份,不好拒绝,议院那边……”
“想太多了。”钟晏垂眸道,“纳维的那位恨死我了,是一定会交五倍违约金也不愿意和我绑在一起的。这场婚事成不了,没有嫌可避,照我刚才说的发吧。”
费恩几乎是刚出那艘飞船的舰载监控可视范围,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艾德里安的通讯。
那边掐断了,费恩一边开车,一秒都没停地反复打过去,终于在第三次被接起来了。
艾德里安的声音传过来:“你最好有大事要说。我正在和联络官……”
“先别管联络官了!我的事绝对比他大!”费恩语速飞快地高声喊道,“你知道我刚才在钟晏的私人飞船上看见了什么人吗?昨天学校里跟我接头的,那个‘标本’的人!”
第十一章 聪明人
首都星,最高议院。
钟晏走进办公区,发现今天有人比他到得更早。
因特伦已经到了。他的桌子上,办公用虚拟屏开着,看样子已经在处理工作了,见钟晏进来,他站起来垂首恭敬道:“钟先生,早。”
“早。”钟晏吩咐道,“拜耳到了让他直接来找我。”
“是,先生。不过离上班时间还早……我是说,如果是什么不打紧的事,我可以先帮您的。”
钟晏正打开自己办公室门的动作停下了,回身看向因特伦。他的目光分明很平静,但因特伦没来由地心里一紧,但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听钟晏道:“也行。你进来吧,帮我把我缺席会议记录整理出来。”
因特伦连忙应是,跟了进去。
列席议员的办公室内布置的是最高权限的监控,最高权限意味着,只有“蝶”能够看到,不会有任何人类能够窥探列席议员的办公室。
因特伦站在一边正等着钟晏打开虚拟屏给他传输会议文件,忽然道:“先生,昨天,后来拜耳先生问我,亚特总指挥官过来找您谈违约金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是吗。”钟晏看上去不太在意地问,“那么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告诉他,我不知道详情。”
“我是联系飞船方面的时候,虽然是你接的,但后来你也说了,你是暂时替代拜耳的工作。我似乎交代过,对外宣称是艾……纳维的人过来谈事。因特伦,拜耳是外人吗?”
成败在此一举了。因特伦垂首道:“拜耳先生曾经是亚特先生的第一助手,您接任了列席议员后,又在亚特先生的引荐下成了您的第一助手,亚特先生与您一向亲厚,拜耳先生当然不是外人。只是……要是知道您身体状况不佳,他一定会担心的,拜耳先生年龄毕竟大了,我想着您既然已经完全恢复了,就自作主张没有惊动他。”
钟晏没有对他这番话有任何反应,脸上古井无波,喜怒难辨,虚拟屏上弹出了文件传输成功的提示,但他没有开口叫因特伦出去。
“你很聪明。聪明人谁都喜欢,我也不例外。”钟晏没有看他,“但你太急了。从你进我的团队开始,你就显得很着急,你如此年轻,我不知道你在急什么。飞船上……那不是个好主意,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希望发现第二次。”
因特伦的额角有一滴冷汗滑下去,“抱……抱歉……”
“没关系,我不是在指责你,只是个告诫。”钟晏打断他说,“如果你想要在这个地方继续向上努力,你办事需要更沉稳一些。”
因特伦猛地抬头道:“您是说……”
“明天开始每天早上过来我办公室报道。你说得对,拜耳毕竟年纪大了,是时候该有一个人替他分担些工作了。”
拜耳准点到达钟晏的私人办公区的时候,也同时带来了一个消息。
“亚特先生要见我?”钟晏问,“现在?我在上班时间。”
“下午晚些时候,针对纳维的会议就要开了,亚特先生希望能在那之前与您见面。”拜耳用一种通知的口吻道。
任谁都知道,这位第一助手,曾经给已经卸任的列席议员,斯达本·亚特当了几十年的第一助手,他比斯达本年轻不了几岁,可以说是被斯达本一手提拔上来的,亲的不能再亲的嫡系。
后来斯达本接到退休建议,他却还在工作,于是又当了新晋列席议员的第一助手,这几乎是坐实了外界关于“亚特族长一手扶持钟晏上位”的传言。
钟晏言语间对这位老助手也很尊重,他没再继续说什么,而是道:“好,我把手上的档案收尾,马上就来。”
亚特家的宅邸离最高议院不算太远。在寸土寸金的首都星,这个古老而受人尊敬的家族占据了一片面积大得令人咋舌的土地。
钟晏走在铺着昂贵地毯的走廊上。这条气派、宽大走廊的两侧挂着历任家主的肖像,不是虚拟全息投像,也不是电子平面图,是真正的实体画像,用华贵的雕金相框镶上,挂在两侧彰显家族的显赫尊荣。
这就是艾德里安向他描述过的“挂满死人的阴森森的走廊”。那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有想过,多年后钟晏会如此频繁地造访艾德里安口中的“棺材屋”。
钟晏目不斜视,脚步从容地跟在管家身后。每一次他踏进亚特家的宅邸,脑子里总在盘旋着一个想法:这是艾德里安长大的地方。他正踏足的这片地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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