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帝拿对自己的要求,来要求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武进伯,似乎……要求过高?
“御史,”柴榕不知道御史是做什么的,但应当也是个什么官,他道:“他弹劾我什么,我可以跟他解释。”
“主要是柴文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太不是人。我大哥大嫂千里迢迢来京里找他,他又不孝爹娘,活该挨揍。”
好吧,竟然如此有理,承平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且也不是武进伯动的手。
而且……还真没有哪个御史这么没眼色在武进伯风头正劲的时候参他。
承平帝莫名的有点儿不喜,那些个御史可不管他这皇帝做的对不对,不合他们心意他们就各种参,各种骂,到了武进伯这里倒是消停的紧,做御史的居然做不到一视同仁,做的什么御史?
难道光参他这个皇帝的能耐?
莫名的,承平帝对柴榕有些羡慕嫉妒恨。
这事儿若是换成他这个皇帝,别管他多有理,对方多么伤天害理品德败坏,只要他敢打人,御史就敢往死里参他!
说着说着,好生悲凉的赶脚。
嗯……
承平帝看着柴榕,柴榕也是真有挺头,皇帝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跟老僧入了定一般。
最后承平帝终于放弃了,想从柴榕脸上看出端倪,天荒地老都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他怀疑柴榕天生就是脸部面瘫,根本不做不出任何表情……
真想知道他上阵杀敌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张面无表情脸,举着个大刀啊啊一顿喊,结果还是这么一张死人头脸,连眉毛丝都不动一下,特么好喜感。
承平帝越想越好笑,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音,然后——
整个儿世界都安静了。
柴榕终于抬眼看向承平帝,只见承平帝的脸腾地就红了,由和柴榕对视默默地就移开了视线,以手掩口,咳了两嗓子:
“刚才喝水,呛到了。”
柴榕扫了眼茶盏,他自打进来皇帝就没端起来过,他虽未直勾勾盯着皇帝看,但他耳聪目明,这点动静还瞒不过他。
不过,他自然没有傻到戳穿皇帝,默默的就当是那么回事吧。
“是的,陛下。”
胡进忠紧紧地咬住了牙,武进伯这话有点儿多余了,比直白的拆穿了皇帝也差不了多少,多么正直的一个人啊!
承平帝面上无光,狠狠地瞪了一眼胡进忠——
皇帝虽然不能透视内心,但是总要找个人发泄一下情绪,所以胡进忠华丽的被皇帝拉出来垫背。
“下去吧!”
柴榕刚转身离开,便听承平帝道:“爱卿和梁玉是旧识?”
“爱卿?”
承平帝看着径自往外走,几大步子即将推门而去的柴榕,嘴角顿时抽了几抽:“爱卿——武进伯——柴榕!”
柴榕这时才回头,一脸恍然:
“陛下是在叫我?”
他以为皇帝是在跟身边旁的人说话,毕竟是皇帝先让他退下的。
胡进忠紧紧地捂住小腹,憋笑憋的他肠子都拧劲儿地疼。话说这武进伯到底哪个山沟沟里蹦出来的,这么有才,这些年都哪里去了?早出来他们得多多少欢乐?
承平帝心塞,这柴榕……真是个奇葩——之王!
想那些臣子哪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咳嗽一声都不停揣摩他的意思?哪怕七老八十舍不得致仕的,一天天都挺起精神头聚精会神听他嘚吧,估计他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都忘了,那些个人一个比一个记得都要清……
这柴榕居然愣头青似的让他一个皇帝扯着脖子把他给喊回来。真是,体验感极差!胡进忠都不那么善解人意了,难道柴榕一根筋听不出来他胡进忠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也听不出来?!
承平帝摔:“胡进忠,你这差当的可真好啊。”
胡进忠乐极生悲,扑通跪倒在地:“陛下恕罪。”
他当然知道皇帝这是迁怒,可他个太监又能怎么样?难道学武进伯装耿直?
总是是武进伯是真耿直,他是假的啊,他一点儿也不直啊!
柴榕觉得皇帝莫名的脾气不是很好。
“……柴榕,柴爱卿。”
“是的,陛下。”柴榕几步又走回原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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