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后悔药谁都吃不起。
后来警察是直接打电话给赵岁安、让他下来指认的。赵岁安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号码给出去的,只是在挂上电话的那一刻,心里蓦地涌出了完全无法抑制的怒火。他看着被送进重症监护室里依然没有意识的林泉,转身下楼的步子一步一步都极为沉重。
他在医院保卫科里见到了乔恩赐。这人还套着身白大褂,大概是用来掩人耳目混进医院的,只是那白大褂上沾满了血迹,只要一想到那些血是属于林泉的,赵岁安眼前就一阵暴戾的血气。警察看到赵岁安,就指着乔恩赐问他:“是这人吗?”
其实这不符合指认的程序,警察也就是图个方便,反正也就是赵岁安报的警,监控录像也证实了乔恩赐的行动,怎么也不会弄错人,叫赵岁安来认不过是走个形式。
但赵岁安和乔恩赐却都无比感谢警察的这个“图方便”。
赵岁安一见到乔恩赐,眼中燃烧的怒意挡都挡不住。而乔恩赐见到赵岁安的一瞬间却突然笑了出来,那古怪的笑声从喉间“赫赫赫赫”的溢出,周遭听到的人都是一阵毛骨悚然。
“看你的样子,泉哥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吧?”乔恩赐几乎是以一种享受的神情在问赵岁安。赵岁安强忍着怒气,他这个人在智力上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可情商有的时候却容易打点折扣,这样一个赵岁安,这时候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心里有个结,事关林泉,也事关乔恩赐。自从昨晚知道以前给林泉种下永久标记的人是乔恩赐之后,他心里这个结就愈发明显,这是个很畸形的结,并不是对林泉的怨艾,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的嫉恨感。他感觉到自己无法摆脱身为一个alpha的世俗心理,他嫉恨乔恩赐在林泉身上烙下过难以抹去的烧痕,嫉恨乔碎玉得到过林泉的钟爱,他怨恨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到乔纳森家对林泉的野心,怨恨自己没有早点拥有林泉。他甚至察觉到自己在这嫉恨感中还滋生了一丝丝对乔恩赐的羡慕,羡慕他曾经用那样不可饶恕的手段对林泉做了那样不可饶恕的事,因此林泉的生命和乔恩赐这个名字再也无法扯开。
赵岁安太清楚自己的想法多么可怕了,而这样的想法完全产生自对林泉的占有欲,只要他有了这样的想法,难保自己不会有那么一天做出和乔恩赐类似的事,让林泉受到伤害。而且赵岁安非常清楚如果伤害林泉的人是自己,那么林泉会感受到的痛苦一定会十倍百倍于他在乔恩赐身上感受到的痛苦。
所以他需要将这样的想法狠狠扼杀。他需要感受到乔恩赐对林泉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只有害怕让林泉受伤的心才能让赵岁安心甘情愿地割掉这个诡异的结。他看着乔恩赐那张透着异常狂热的脸,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哑声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闻言乔恩赐整张脸都亮了起来,那张英俊的面容几乎完全被恶意笼罩,雕塑般的轮廓呈现出一种让人忽略善恶的美感。
“我当然清楚了。你是不是很嫉妒泉哥的第一次是被我夺走的?说真的,今晚真让我后悔,早知道那次他发情期的时候我就不用药控制他的情|欲了,就让他不老实、不听话好了。不断挣扎不让我进去的泉哥,滋味儿真是太棒了……如果不是他拼命要反抗我,可能还不至于伤那么重。我操进去chā_tā的时候血越流越多,他本来还很有力气挣扎,后来就快晕过去了,还是一开始好玩儿……”
乔恩赐没能说下去,截断他那恶魔般的诅咒声的是赵岁安毫不留情挥过去的拳头。乔恩赐本来被公安人员拷着摁在椅子上,赵岁安直接飞扑过去,连人带椅子撞倒在地上狠狠挥拳砸了下去。他完全杀红了眼,撞过来的那一下竟然直接把椅子给撞散架了,三个警察一个保安拦都没拦住他。乔恩赐一开始还又笑又叫地踢打扭动,反抗着赵岁安的暴揍,可赵岁安那一拳一拳往他脸上身上疯狂地擂下去,乔恩赐很快就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旁边的警察本来就听到了乔恩赐说了些什么,一开始赵岁安冲过去揍人的时候他们拦了一下没拦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赵岁安打一顿算了。可是几拳下去他们就发现赵岁安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架势,再不拖住他真有可能要出人命,几个警察和保安也不敢怠慢了,连拖带拽地把赵岁安拉走,这时候乔恩赐已经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只能哼了。
赵岁安的拳头全破了皮,上面那些血迹到底是乔恩赐的还是赵岁安自己的根本也分不清了。刚才他是真的想把乔恩赐打死,他都无法忍受这狗娘养的在自己跟前喘气。等到他和乔恩赐分别被拉走治疗,护士一边心惊一边给他处理着手上惨不忍睹的伤,赵岁安终于忍不住了,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就从他的脸上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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