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强忍笑意,先帮吴时枫付了钱,然后坐在后边食堂的椅子上笑到停不下来。
吴时枫觉得自己快死了——丢脸死了,继而非常无力地辩解道:“最近有点心神恍惚,可能上次洗校裤的时候忘记把袜子拿出来了……”
孟泽笑够了就停下来,几乎是一秒就恢复了那张冷漠的脸,他问:“为什么心情恍惚呢?”
吴时枫抬眼,没看他,心想——还装傻,我为什么心情恍惚你心里没点数吗?
然而转念一想,他要是真的不知道呢?万一他只是感情迟钝呢?万一……他的“都不爱”遇到我之后就爱了呢?
“我可能是他的例外”这个吴时枫臆想的念头自他脑子里蹦出来之后,吴时枫突然整个人都开阔了。
喜欢就要自己去争取,总不能连爱情都要别人嚼碎了喂到你嘴里吧?
“那个……”吴时枫。
余多突然冲进食堂,跳过来拍了下吴时枫的肩膀:“在这干嘛呢?”
孟泽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又开始持续闪过吴时枫从口袋里掏出袜子的那个画面,实在没忍住,又笑了几声。
“卧槽,你同桌还会笑?”余多作为一个经常串班去找吴时枫玩的人,一个学期都快结束了,只看到了几次孟泽或嘲讽或不屑的笑容,实在没见过孟泽这么发自肺腑的忍俊不禁,更别说是笑出声的这种了。
“废话,他又不是面瘫。”吴时枫道,“快上课了,孟泽我们先回去吧。”
余多盯着孟泽看:“什么事那么好笑?”
吴时枫也盯着孟泽不放,孟泽一抬头正撞上吴时枫乞求的眼神,控制不住就笑得更欢了。
吴时枫飞快道:“你要是说出来以后就没有小饼干了!”
孟泽知道吴时枫这人寻常是嘴软心软,嘴硬就真嘴硬了。但是我们当代青年,不应当畏惧这样肤浅的威胁。
“我已经网购一箱了。”孟泽笑,然后把刚刚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
余多被逗得蹲在地上笑,差点没笑趴下,百忙之中还朝着吴时枫说:“事情的经过是什么?当事人能详细讲一下吗?多讲几遍。”
“操—你—妈!”吴时枫舍不得动孟泽,就狠狠扣了余多的脑袋两巴掌,把对孟泽的怒气也消解在他身上了。
余多回了一拳,笑骂道:“你怎么只打我?重色亲友,重—色亲友。”
孟泽长成棒槌的脑筋终于转过了一点弯,终于将吴时枫的行为理解对了一点。
不过还没等孟泽完全想明白,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问题本人就打了个哈哈:“滚你妈,我是只打欠揍的人,我同桌是我亲爹,作业上的金主爸爸。”
“别装,你什么狗样我还不清楚吗?”余多绕到孟泽旁边说,“我和你说吴时枫……”
“余多!”吴时枫也不知道为什么,怒气有点上头。
余多被他这么一吼,也乖乖地闭了嘴,明白这事不是他随便可以开玩笑的。
这天上课,余多给吴时枫发了条消息,主要还是问他今天小卖部那事的。
余多:哥,你没生我气吧?
吴时枫:没有,就你以后别拿孟泽开玩笑。
余多轻笑一声,他同桌转头看了他一眼,余多摇了摇头,开始装天真:为什么啊?
吴时枫:……
余多:?
吴时枫盯着旁边看课外书的孟泽毛绒绒的脑袋看,然后低头敲下四个字:他不一样。
他和以前的那些分分合合的过家家不一样,这个人的名字,眉眼,灵魂,在吴时枫的眼里都是不可以被亵渎的存在。
吴时枫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感觉,但这种想法确实是有的。
余多还在装天真无邪:他哪不一样了?
吴时枫:你他妈烦不烦,你非要逼我去一班打你吗?
余多:现在还在上课。
吴时枫:我可以举手说去厕所,然后假装学校有重要的事,找你出去,然后把你揍死在厕所里,完美。
余多:……
哥,我错了哥。
过了一会儿余多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那你表白了吗?看你同桌那样,应该还不知道你对他有意思吧?
吴时枫惆怅道:你都看出来了,他能没看出来吗?我最近都快郁闷死了,运动会的时候想给他表白来着,他给我唱了首《意外》。
余多没听懂:怎么?
吴时枫:里面有句歌词——都不爱都不爱都不爱~
这不就是变相拒绝我吗?
余多:哈哈哈哈哈哈,人在做天在看,你以前那么浪,现在都报复回来了。我要去定制个横幅——隆重庆祝吴时枫同志终于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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