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镜心里往下落了一截。
“好吧,那我去副导那边问问,有群演位置就让他来。”田镜快速把手机收起来。
盛兆良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四年前,派对……”盛兆良喃喃自语,“别让这个人来。”
田镜有点慌。
“这个人好像是董亚楠身边的人。”
盛兆良话音刚落,田镜心就跟着塌下去了。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盛兆良是郁溯所说的,曾经目睹了那场暴力,却没有在应该提供证词的时候出面的人。然而白皑请私家侦探调查的结果,跟郁溯的描述能对上,他无法逃避,只能假设郁溯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盛兆良被董亚楠死盯,郁溯又急切地跑来找自己谈合作,情势在看不见的地方似乎越来越危急了,原因不应该仅仅是为了感情争风吃醋而已,再联系董亚楠回国,田镜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董亚楠其实想要对当初知道那场暴力事件的真相的人,实施控制。
郁溯不会是那种愿意被控制的人,听他言语透露,他在美国跟董亚楠遇上了,不好过,回国肯定不愿意再跟董亚楠纠缠,他想找盛兆良把那件事情翻案,但是又有多少把握呢?郁溯这样自私的人,如果对盛兆良也并无多少真心呢?
田镜不想把盛兆良交到任何人手中。郁溯,董亚楠,甚至法律,在涉及到盛兆良的时候,这些都不可信。
“好,我知道了。”田镜把手机握回手里,抬头坚定地看向盛兆良,“我等你出来。”
盛兆良蹙了一下眉,他看着田镜,莫名有种心焦。
第三十六章
盛兆良躺在单人床上,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举在眼前,摩挲把玩着一样小东西。
那是田镜带来给他的,一颗巧克力。因为是短期拘留,为了方便管理,这里不给带东西进来,田镜准备的一堆食物甚至药品都被拦在了安检处,想来也有些好笑,田镜大概是是觉得这种地方吃不好穿不暖还会发生打架斗殴吧。然而探视结束,田镜还是塞了颗巧克力给他,虽然现在天冷,但在盛兆良兜里揣了两天,还是有些融化了。
盛兆良莫名有些不舍,正要剥开糖纸,这间合宿狱室的门被敲响了,看守所的民警拍着门:“盛兆良,有人探视。”
他只好起身,把巧克力又放到枕头底下。
来探视的是方昊,跟以往排场不同,身后什么人都没跟着,面色冷凝地坐在桌对面,盛兆良已经无所谓了,过去拉了椅子,并不避讳地直视着方昊,坐下来。
“听说杨胜旗让你给打了?”
“对。”
方昊说话的时候除了嘴,好像一丝丝肌肉都不愿意动,盛兆良大多数见他,都是在灯光昏暗的会所包厢里,没成想这人在光天化日下还是一张泛着死相的脸。
“为什么?”
“贪污,采购劣质器材,伤了摄影指导。”
方昊突兀地笑了一声:“这也算理由?我不懂你们分工,但是制片人,比摄影师大吧?杨胜旗,比摄影师大吧?”
“我明白。”盛兆良面不改色,“该说是你比摄影师大,比我们都大。”
“我还以为你脑子不清楚。”
盛兆良没说话。
“既然脑子清楚,怎么还办出这种事情呢?外面新闻沸沸扬扬,年轻人你可别跟我说,这是炒作手段。”
“不是炒作,我做事有底线,什么都要适度,伤了我的人,就是过度。”
“梆!”
方昊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盛兆良却眼都没眨。
“你的人?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贼,还跟你大爷叫板?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的狗伤了就伤了,老杨是我的狗,轮得到你动手?”
盛兆良抬起眼睛,目露凶光:“我现在就在拘留所里,不介意再多待几天。”
方昊眉头一拧,有些不可置信:“你是不是不想拍电影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盛兆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方昊在他面前把紧绷的面部肌肉舒展,从盛怒转为嘲讽。
“很好,正好我也不用帮你擦屁股了,省事儿。”方昊站起身,把一顶十分做作的帽子戴上,“小子,你在拘留所的事情可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等着落井下石的不是一两个,你不介意多待几天也好,那个董亚楠,也是这么想的。”
盛兆良颔首:“不劳您挂心。”
方昊哼了一声,甩手走了。不过经方昊提醒,盛兆良敛了眉,果然董亚楠这个定时炸弹,不能不管。
他从探视室出去,跟拘留所的民警申请打个电话,然而在要拨电话号码的时候他却分了心,有点儿想打给田镜,但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自己并不记得田镜的号码,反倒是现在正要拨的这个号码,自己记了四年。
盛兆良有些心虚,想着出去了就把田镜的号码背下来,所以电话接通后,对面的人喂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是我。”盛兆良说。
“盛兆良?”
“嗯。”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郁溯的声音听起来很惊喜,哪怕他一定也知道此时的盛兆良正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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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镜再一次拿到了白皑发来的资料。董亚楠出身豪门,家族里对隐私保护很看重,要不是当年那件案子闹得比较大,董亚楠自己又嚣张,很多事情,连凤毛麟角都查不到。
新的资料里提到,当初事发后,郁溯曾被警察作为证人传唤过,但因为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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