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象司能成那鬼样,你这狗皇帝估计也脱不了责任吧?还在这大吃大喝的,我呸!)
“呵,可不是嘛,满朝文武哪儿有大人您显贵。”
“美人儿可真会说话,方才便觉得你是个嘴巴伶俐的角儿。”
“大人这话说得,可是嫌妾身油嘴滑舌,只懂高攀富贵?”
一路上,雾桐和大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后者的手,始终不离前者的腰,偶尔还这里捏捏、那里捏捏。
雾桐忍得异常辛苦,才没白出眼来。
(还真的是个隐藏的老变态。)
他一边陪大臣聊天,一边竖起耳朵,从脚步声来判断后方萧定的具体位置,虽听得吃力,却硬是不回头,免得一回头,这大臣便晓得自己和萧定是约好的。
发怒的大臣没准还能打群架,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好。况且,若动静太大,被寿宴其他人得知自己与萧定是打昏侍卫和侍女后混进来的,恐怕就得被扣押在这儿,审讯个好几日,最终不免落得个头离身的结局。届时,缘央没救成,反把自己给害死。
长廊已走了一大半,周围除了大臣、雾桐和萧定三人,再没别人。
令人头疼的是,萧定走着走着,便与前面的两人隔了点儿距离。雾桐微皱眉头,听得越发吃力。
“……”大臣一言不发,眼神却在雾桐的脸上游走着。
雾桐见四周无人,便拉大臣停下,“大人,这廊道除了我们三人,已无旁人了吧。”后方的萧定趁他二人停了下来,忙加快脚步,拉近距离。
“美人儿……你说你……”大臣若有所思地说着,“老臣突然觉得……你略眼熟?”
闻言,雾桐也是一愣。随即,他脑内轻电一闪。
(坏了,这人该不是我以前伺候过的吧?)
思及此,他便打量起这大臣来。
他以前伺候过的客人没个上万也有上千,没个上千也有上百,虽记忆力过人,可这一时间,若想认出某个人的脸,便有些困难了。
大臣眉头紧皱。
献酒时,他只当这是个艳丽妩媚的舞姬,于是招招手就叫人过来了。可当下,四周围已不剩几个人,本是独处调情的好时机,他却越发觉得眼前这美人儿看着眼熟。
忽然,雾桐眯起眼,轻弯嘴角,“妾身也觉,我俩必是在哪儿碰面过。既有此缘,那便……”说着,他双手抚上大臣的脸颊,待后者一痴,便猛地将头朝前一碰——
咚——!!
萧定趁机一蹿,在大臣吃痛喊叫出来之前,从后头捂住了他的嘴,并用身子顶开了身旁的寝宫门。
三人都跌跌撞撞地倒进寝宫后,萧定将手肘用力地往大臣脑袋上一顶,后者便昏了过去。
“嘶……”
萧定闻声扭头,只见雾桐正吃痛地抚摸着额头。看来,方才额头碰额头,两败俱伤。
两人将大臣塞进寝宫床柜,留一道缝隙供他呼吸,而后快步离开了寝宫。
“你还记得卿双成讲过的牢房位置吗?”萧定阖上寝门,问道。
“那可不,不然我怎么救人?”
“牢房这么重要的地方,把守的人肯定不少,我们想要溜进去,恐怕不好办。”萧定头疼地说道。
雾桐思考片刻,道:“缘央是被棋仙楼以污蔑的形式抓走的,没准不在牢房,至少不在由皇帝管辖的天牢和普通牢房,不过……”
萧定接上他的话:“不过管他地上地下,关他的地方,肯定挨着地面!”
两人相视一眼,沉默片刻,“看来得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他们又回到早先藏着大臣的寝宫。
雾桐一踏入内,首先将关着大臣的床柜重新打开,往大臣的手上踩了一脚。
“噗……”萧定本走在前,人已背对雾桐,一闻声回头便没忍住笑出来,“这家伙估计春天提早了,你会被调戏这么一会儿也算正常。”
“还春天提早呢,”雾桐抬脚又是一踩,“我看这混账,是四季如春!”
两人拨开薄纱质的窗帘,准备沿着窗户一路往下。
萧定顺着屋檐,利落地跳落到下方,而后抬头,在原地等雾桐,谁让后者有伤在身,无法灵活地跑跳。
两人皆着地后,快速回忆了一番卿如仕给他们讲过的皇宫结构,便知自己是到了祥凤的皇家苑囿倩水园。
他们快身藏到一座假山后,以免被路过的宫女瞧见。
萧定从假山后探出个脑袋,四处眺望了下,确保没人,才与雾桐小声谈论起来。
“喏,给你,”萧定从衣衫间抽出一个袖珍瓶,“乱音丸的解药。”
雾桐二话不说便将袖珍瓶夺了过来,一饮而尽,并将面纱和身上的大氅脱下,顿觉浑身轻松。
“既然墨象司想暗中关住缘央,不让皇帝知情,那就不可能关在皇帝常临的地方,”萧定有模有样地分析道,“据卿双成所说,皇帝常临倩水园,那缘央就不可能在这附近,皇宫三亭中,清秋亭和夕月亭为皇帝常临点;四阁中,紫鑫阁与金枫阁是皇帝常临地点;二楼中,棋仙楼可排除,而另一楼琴魄楼,也是皇帝与乐师们的常临点。所以……”
雾桐接话道:“所以,这剩下的,蟠龙亭、碧潭阁和赤峰阁,缘央必定在这三处的任意一处附近,或者……在任意一处的地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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