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果果被猛地唤醒,头一下子就撞到马车的轿厢,发出“咚”的一声响,林迹深忍不住笑了下。姜永琏也乐了,冲朱果果喊道:“醒醒,再不醒天都要亮了。”
朱果果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天亮了?”
姜永琏倒是不以为意,林迹深倒是又忧虑起来,皇帝身边跟了这样一个人,出宫还能安全吗?
☆、第9章 又翘班啦
出宫玩得太h,姜永琏全然忘记第二天还有正事。皇帝偶尔是需要早朝的,频率大概一两个月一次,这是项很苦的差事。因为早朝的时间变态的早,皇帝五点就得起来准备,住得离皇宫远一点的大臣甚至必须起得更早。姜永琏心安理得地睡过头,将这次早朝给赖了过去,就当旷次课嘛。上大学翘课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以前辅导员经常在上课时间气势汹汹地跑到宿舍查岗,现在谁能查皇帝的岗?!
穿戴整齐的众朝臣白跑了一趟。自宁宗皇帝起朝政疲沓已久,那些闲散的官员乐得轻松自在,散去后相约着吃饭打叶子牌。内阁几乎每天都有公务要办,没上朝就得在自己的衙门内办公。首辅周孝礼坐在办公的地方有些忧虑地皱紧了眉头,姜永琏对外声称自己偶染风寒,所以免了今天的早朝,倘若情况属实那也就罢了,否则……当年启泰帝就经常用这个理由打发内阁,周孝礼不得不对此有所警惕。周孝礼思前想后,决定下午进宫面圣,探探事情的虚实,次辅沈伦做事却灵活机变得多,内阁和皇帝刚因为殉葬一事闹得很不愉快,此次实在不宜出面。沈伦替周孝礼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姜永琏睡到神清气爽才起来,他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午太傅徐问行求见,徐问行是端王的老师,端王素来礼重他,姜永琏不好托病不见。
徐太傅八十多岁了,人精神矍铄,身体还很康健。
君臣见礼之后,姜永琏命人给他赐座。
徐太傅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问道:“陛下的手疾是否已痊愈?”
“昨天稍微感染了风寒,太医嘱咐要静养,所以才免了今天的早朝。”姜永琏还记得自己“病”了,特地假意咳嗽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演技颇佳,剧情上没有露出破绽,“手上没什么事啊。”
“如此,那真是难以置信。”
姜永琏听了徐太傅这话都傻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然而,徐太傅一脸沉痛,受到的打击显然比姜永琏大得多,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情绪显得非常激动:“最近那些奏折都是陛下亲自批阅的吗?”
姜永琏很心虚,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是啊。”
“不可能!周首辅让老臣看过陛下最近批过的奏折,这些绝对不是陛下的笔迹。当年是老臣牵着陛下的手一笔一划写字的,陛下的字,老臣还会认不出来吗?”徐问行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声音分外洪亮,姜永琏觉得自己的耳膜被震得有点疼。
姜永琏有一种作弊被抓到的尴尬,他愣了一下,勉强解释道:“那是前一阵子,我的臂膀确实有些酸痛……”所以就提不动笔?姜永琏自己都编不下去,这理由也太瞎了。不就是今天没上早朝,怎么把陈年旧账也翻出来了,连太傅都被惊动了。姜永琏很后悔今天翘班,其实只要努力一下下,起床也不是那么难的。
其实这事只能怪姜永琏露出的破绽实在是大到难以补救。本来六部及地方上递上来的公务,内阁都会票拟出处理意见,姜永琏以前都只写个“依议”就算完事,但是偏偏最近有件公事特别棘手,内阁非常贴心地给出了两套解决方案,朱果果依样画葫芦地照旧批上“依议”二字,这下可就让周孝礼看出不对劲了。再加上姜永琏今天不上早朝,周孝礼觉得新帝出现这样的苗头很不好,大有走哲宗老路的趋势,作为臣子的必须好好规劝一番才是。沈伦劝他不要出面,让德高望重的太傅出马就行了。
“陛下!”徐太傅当年就是因为品行端方才被英宗皇帝选为端王的老师,耿直的太傅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姜永琏的结结巴巴的陈述。徐太傅原以为皇帝在端王时期不问朝政是在收敛锋芒,韬光养晦,哪料到皇帝韬光养晦几年之后就真的颓废了。这下内心之心痛当真是无以名状!徐太傅作为忠直之臣,自然不可能对这样的事情置之不理。
姜永琏垂头丧气。姜永琏对徐太傅是颇有敬畏之意的,徐问行是两代帝师,英宗和端王都是他的学生,他在皇帝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每天卯时进宫,酉时出宫,在懋勤殿里面敬谨奔走,这么多年来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在道德上堪称时代楷模。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肃然起敬呢?
以前辅导员也没少给他上课,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啊,什么寸金难买寸光阴啦,这些大道理他听过很多,一般来说他只能记住两三天,之后就依然故我。辅导员的说教能力和徐太傅绝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姜永琏可以预感今天会被“教育”很久,谁知等了许久,徐太傅都没再说话。姜永琏悄悄自御案后面抬头看了徐太傅一眼,才发现徐太傅哭了。
眼看徐太傅老泪纵横,姜永琏惊得站了起来,道:“太傅!”
徐太傅痛哭道:“是老臣无能,当年没能教导好陛下,愧对英宗皇帝的嘱托……”
德高望重的老师因为自己的任性胡闹伤心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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