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行至五仪山跟前,一行人稍做休整。喂马的喂马,喝水的喝水。
凤绮生知道旁边人在偷偷打量他。他毫不在乎。教主心中哧笑,若连被瞧上一眼都受不住,他这些年,怕是在众人瞩目之下,脖子都要低断了。
马原左右瞧了一圈:“他们都在看你。”
凤教主淡然地喔了一声。
马原有些疑惑:“为什么?”
教主随口胡诌:“大约我好看。”
马原闻言,认认真真看了他几遍,很老实地摇头:“没觉得。”
凤绮生哈哈大笑。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他原先的容貌,若要遭人围观怕是正常。只是如今这幅病怏怏的模样,难看称不上,是绝对当不起众人热议的中心的。他与马原行至一处空地,总算周围清静了些。
教主收笼人心,自有一套。马原与他相处这些时日,挨过鞭子啃过糖,如今已是服服贴贴,识时务为俊杰这句话,并非鎏火教专用。马原尚在青罗门时,顾叶青教授弟子习武,说:“侠之根本,在于不卑不亢。与人交手,心中要有数。”
顾叶青的话一向很难听懂。首席大弟子贴心地一句话概述:“门主的意思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脑袋灵光些,命最重要。”
老门主的话,马原尚难理解。寒单衣的这句话,他却还是听明白了,且遵照大师兄指示,在武林盟呆到现在,平安且无忧。
凤绮生气势凛然,如今肆意大笑,一扫前日病弱。往那负袖一甩,倒有几分风骨。远处两人望着远处闲适而立的青年,眼珠一错不错。一人精瘦有力,正是欧阳鹤。尚有一人,却是戴了个奇怪的软皮面具,只露出一幅下巴,形容十分古怪。这个古怪的人,亦有个古怪的名字,叫铁皮先生,常随欧阳鹤左右,不知年纪。
欧阳鹤道:“你怎么看?”
铁皮先生说:“盟主领回来的人,却来问我。”
欧阳鹤笑笑:“有什么能瞒得过先生你呢?”
铁皮先生道:“请盟主看天上。”
欧阳鹤往天上看,青天白日,连丝流云也没有。
铁皮先生说:“如盟主所见,我什么也瞧不出来。”
欧阳鹤:“……”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一个比一个见长。
他道:“你觉得一个人会变成另一个人吗?”
铁皮先生肯定道:“会。”
欧阳鹤原本只是觉得欧阳然举动奇怪,才发此一问,想不到铁皮先生竟然笃定回答了。欧阳鹤不禁奇怪地哦了一声:“说说看。”
铁皮先生呵呵一笑:“听闻西陲小国,素有祭师,调五行阴阳,祈福禄安康。又有松鹤老人,长寿百三十而如青年面貌。这世上原本就有诸多难解之事,不过是换个性子,又有何想不通的呢?盟主先前对他不了解,确实也无法笃定此人原本何等性情。”
“有理。”
欧阳鹤双手一负,目露精光。他太阳穴微微鼓胀,是绝顶高手的象征。
“当今武林年轻之辈,崭头露角不少,鹤立鸡群不多。如此子一般,目含狡诈,一身骄狂风骨的,老夫只识得一个。”
铁皮先生目光微动:“哦?还请盟主指教。”
欧阳鹤道:“鎏火教内一只红毛鸡。”
铁皮先生:“……”
风吹过他们中间,带起衣袍一角。寂静流动了许久,铁皮先生才艰难道:“盟主说的那只红毛鸡……该不会就是鎏火教教主,凤绮生罢。”
欧阳鹤哼了一声:“显然你也认得。”
魔教大头头,确实认得。铁皮先生面具后的额角流下了一滴汗。他倒是头一回,自欧阳鹤口中,听他如此评价凤绮生。“听闻魔头风采照人,武功超绝。如何也算得上一只凤。”
铁皮先生心中吐槽,怎么就成一只鸡了。
欧阳鹤微微一笑:“公鸡打鸣时,要不要抬头?”
“要。”
“抬不抬尾巴?”
“——抬。”
这位年过五十的江湖老前辈点点头:“那魔头得意忘形时,岂非很像。”
铁皮先生:“……”
像与不像,在场之人中,也只有与凤绮生打过不少交道的欧阳鹤,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了。幸好凤教主如今耳不聪目不明,听不见这番言论。若是欧阳鹤当着他面如此言语,只怕教主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拼命。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铁皮先生一番思索,重新看回欧阳然:“盟主的意思,莫非……不过不可能罢。”
欧阳鹤道:“有何不可。听闻日前鎏火教两位阁主闹翻了天,一架打到了天池顶。后剑意阁主负气离去。如此大事,凤绮生都不出来说句话。你说,他到底是不关心,还是不能说?”
铁皮先生听得大惊失色。连江湖百晓生都不晓得的事,不,该说,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欧阳鹤竟知道如此之快?但欧阳鹤断无编造的理由啊。他心中虽千回百转,面上却分毫不显。只说:“难道盟主以为,凤绮生不在教内。”
眼前,欧阳然似遗世独立。欧阳依人彩衣飘飘,如一朵祥云一般,又去寻欧阳然晦气,被青年三言两语气地面色通红,秀水芙蓉剑眼看就要出鞘,被周向乾按了回去。
欧阳鹤捋着胡子,认真道:“老夫胡诌的,你也信了。”
信了的铁皮先生:“……”
欧阳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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