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露洁迈大步跑过去,兴致勃勃地打量了他一番:“您怎么穿成这样啊?这也没下雨啊!”
庄泽把帽子往后掰了掰:“早上下过一阵,村里人说这种情况到下午还会下,我就没换衣服了。你爸呢?”
“后面,忙着欣赏自己的江山呢!我们别理他!”康露洁推了推自行车,庄泽干脆下了车,陪她走路,她叽叽咕咕地说,“叔,您在这里正好,一会儿到花园里了,你好好跟我讲讲在天然土地上种花儿,和在大棚里栽培的区别。”
庄泽往后看了看,望见了康司祺的身影,才回头接康露洁的话聊下去。
庄泽在这“良坡里”的技术指导一点都不含糊,有课的工作日,他按时收集村里送来的种植观察记录,没课的时候或者周末,他会亲自到村里来,这股亲力亲为的劲儿和后面指点江山的投资大老板康司祺不分伯仲。
所以,康司祺在这里看到他,一点也不惊讶。
进了村里,安顿好了康露洁的住处,一行人就去玫瑰园真搞起视察来了。
整个园子分了好几部分,各自用不同的方法种植,播种、扦插、嫁接、压条都有尝试,第一年主要还是看花对土地的适应情况。
视察到一半,还真下起了雨,众人只好就近躲进了一间园艺工人守园子住的房子里。
除了装备齐全的庄泽,其他人都有点儿淋湿。住在这里的园艺工人翻出来两个吹风筒,分给他们。康司祺摆摆手,让康露洁和员工先用,自己转悠到房子后面去了,那儿有个简单搭建的厨房,灶里的火光依稀可见,便走了进去。
“起火吧,烤一烤,山里跟外面不一样,淋湿了很容易感冒。”庄泽后脚跟进来,不知从哪儿楼了一捆干柴,直接在灶前蹲下了,折了干柴往灶里加。
康司祺找了张矮脚板凳坐下,也给庄泽递了一张,两人坐在灶前烘起了火。山村里的空气似乎格外安静,他们坐得不远不近,觉得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一时都无话。空气中除了呼吸声之外,只有灶里渐渐烧起来的火声。
良久,康司祺打破了沉默:“最近没怎么和你呆在一起,你生日那天我找了个东西,也没来得及给你。”说着话,伸长一条腿,从裤袋子里摸出来一个东西。
庄泽扭过头,正好看到它的边角——是一个四四方方、外表绒质的小盒子。他有些吃惊,抬眼朝康斯望去,迎上康司祺噙着点笑意的目光。
“就是你想的那样。”康司祺摊开手掌,盒子就在他手心,“你考虑考虑,收吗?”
庄泽动了动唇,轻吐一口气,似有颤意,又没出声。过了片刻,伸手拿过盒子,声音有些紧压的涩感:“先看看成色。”
康司祺道:“现在穷了,搞不起太贵的,只好在设计上东心思,应该挺符合你的审美。”
躺在盒子中间的戒指,款式简洁,足量的银圈儿镶着一颗晶晶亮的矿物质石头,其周围的缀饰几乎称不上什么图案,不过弧度非常优美,令钻石呈现一副醉卧似的姿态,透出一股淡定的气质来。
庄泽笑了笑:“是好看。”
康司祺也笑:“那收吗?”
“嗯……再看看。”庄泽微笑,把它取出举起,在光线下眯眼瞧。
这时,康露洁从外面跑了过来,人还没进厨房,声音先窜进来了:“爸,我吹风机用好了,您用不用…..啊!爸!”
康司祺和庄泽扭头看过去,小姑娘的目光生动得像荷叶上滑动的水珠,直溜溜顺着庄泽的手移动,瞪着眼睛,舔了舔嘴唇,表情仿佛看到一盘自己喜欢的菜端上餐桌。
过了一会儿,抬手指指庄泽手上的戒指,问:“爸,你在求婚吗?”
康司祺点点头:“嗯。”
庄泽下意识瞟他一眼,暗道,又想扛出女儿这款杀伤性武器。他顿了顿,当机立断抓过康司祺的左手,一边把戒指套在他的中指上,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康露洁:“是我在向你爸求婚。”
康司祺:“……”
康露洁才不管是谁给谁求。她满脸荡漾起掩饰不住的笑,先看看康司祺,又看看庄泽,再看看手里的吹风机,傻兮兮地哈哈了几声:“那我不打扰了,你们可以进行少儿不宜内容了,拜拜!”
说完,乐呵呵地跑了。
两秒钟后,果然又跑了回来,所幸屋里还没有开始少儿不宜的内容。
她嘿嘿笑着冲庄泽挥了挥手,眨眨眼睛:“嗨,爸爸!”
庄泽蓦地一愣,她又跑了。
这次是真跑了。
厨房里的时间好像凝滞了一会儿,山村的静谧不知何时被打了个稀巴碎,空气里混杂了烧火声、呼吸声、心跳声,还有眼神发热相撞、如同电流互击出火花的声音。
过了好久,康司祺抬手,展示自己戴戒指的手指,一脸志得意满的笑:“我答应你了。”
呸。诡计多端老王八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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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会不定期掉落的,不超过三篇,看心情吧。
过去一个月,谢谢评论区几位朋友的陪伴,有缘下篇文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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