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晋惶惶忽忽的跟着进了屋,房内陈设简单干净。主人挑了灯芯让烛火烧得更旺了些。光下他嘴角轻勾,带了几分邪魅。东方晋忽的闪过一个念头忙道:“在下时间有些紧迫,我看还是连夜赶路的好,就不打扰公子了。”说完欲夺门而去。
那人反倒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笑起来,“且慢。公子若想赶路,喝杯热茶暖暖身在走也不迟。”他抬手示意,“请坐,须臾马上就来。”
东方晋一颗心沉到谷底,这算不算是已经羊入虎口。他死倒不怕,只是家中只剩母亲一人。多年劳累全盼他能出人头地。这下连孝道都不得尽了。随即满目忧色,不大一会须臾变便端了茶进来十分不痛快的离开了。“请。”只见那人将茶盏推到自己面前。东方晋又仔细瞧了眼他,人面桃花,温润尔雅。随即仿若视死如归,呆呆端起茶杯也不顾烫嘴一饮而尽。几杯下肚皆不知滋味,反觉身子渐渐暖了起来。 “这位公子。你眉梢上的可是块胎记?”
“恩”
“蛮好看的。”
“啊?”东方晋被他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他自打出娘胎左眼眉梢便有了这胎记,虽细小浅淡却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在乡野老人们常说,脸上有胎记者皆是前世罪孽深重,死后受了天刑打在魄上的烙印,即便转世为人也带着记号。他自不信这些,家人也对其百般呵护,从小乖巧懂事乡间邻里对他也十分有友善。只是毕竟有所顾忌不让自家小孩与他多来往。加之须臾刚刚的态度更让他想起这些心中难受。却也万万想不到居然会有人说出“好看”二字。然见那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一脸坦荡全无戏虐之意。不禁心中一暖,忐忑不安消了大半。 那人继续说道:“公子若想走我也不便阻拦,只是我住在这算有些时日,这里的确偏僻,虽无豺狼虎豹也少不了林中匪盗。若遇让了定是凶多吉少。公子还是三思,若信得过我边明日再走吧。”
东方晋听出他语气诚恳对这人又生出些好感,面上一热有些惭愧,自己刚刚的反应着实有些小人了,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又怎会是......他轻叹一声便点头应道:“您也别叫我什么公子了,在下复姓东方,单名晋,字子默。” “子默”对方喃喃复道忽又展开一个笑容略带三分邪气,“梵音,你也这么唤我吧。”
“梵音?你是念佛之人?” “呵呵”梵音听了笑出了声,“算是位故人起的吧,与佛家无关。只是被唤久了懒得改而已。名字罢了,顺口便好。”梵音说起此话时,东方晋清楚的看见了他那时时蒙着一层迷雾的双眼变得如此清澈,流出无奈与宠溺的笑意。 夜深,梵音坐在桌前,抚额假寐。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影,宝蓝的袍子依旧一张毫无表情俊美非凡的脸,语气也不怎么和善,“哼!没想到,他在这次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梵音像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随着烛光的跳动映在白玉般的脸上,仿若轻蛾蝶翼。嘴角仍噙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好似在做一场美梦。良久才呓语般幽幽道:“那......算不算是个好的开始呢?”
这一夜睡得很是安稳,次日清晨东方晋便独自上路,不出半日就到了双铚城,掂掂包袱只得买了匹稍有些脚路的瘦马,北上而去。 一路马不停蹄赶至京城已是黄昏,东方晋几日颠簸早是满脸尘灰,发髻凌乱衣衫褶皱,颇为狼狈。好不容易寻到阮府心中按捺不住欢喜忙上前扣门。一年轻家仆开了门,瞧着东方晋不耐烦问,“你是谁?不要在这乱敲门!” 东方晋正正身,“家主可是阮正德阮老爷?”
“是又怎样?” “在...在下是安泰来的东方晋,麻烦您通报一声。” 家仆见他一身风尘面目不清,斜了眼道:“我家老爷不在,有什么事改日再来吧。”
东方晋一把拦住正要关上的大门急忙解释,“且慢,且慢。那阮玲妹妹呢,你告诉她,她一定认得我。” 家仆怒喝:“混账!我家小姐的闺名也是你这种人叫的?哪儿来的疯狗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我,你,你”东方晋一时被气得舌头打结,“我们,我们是有婚约的!我有家父的信物,一验便知。”
“哈哈哈。。。”家仆听了放声大笑,他家小姐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但在这京城也算得上是个君子好逑的佳人,多少来提亲的公子贵族踏破门槛都没让老爷看上。怎么会冒出个莫须有的未婚夫,一定是饿急的浪子居然想在阮府行骗,他大叫一声“快来人!把这疯狗赶走!”话音刚落几个大汉手持木棍的冲了出来,朝着东方晋便是一通乱打,最后像拎小鸡般把他扔下石阶。东方晋被摔的七荤八素。大门砰的关上一切有恢复平静。路上的行人不多,偶有几个见此状便躲的远远地指指点点,
东方晋又羞又恼,艰难地爬起身转到后巷,顺着墙沿颓败的跌坐在地,方觉浑身疼痛无比,甚是委屈。
突然耳边响起有些熟悉的轻笑,他正当屈辱想要反骂。一抬头便愣住了。狭窄的巷道中只偷得一丝夕阳,却在那一袭红衣身后绽放开来,美若骄阳又淡如清风,仿佛只有这样的颜色才可衬出他独一无二的气质。如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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