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我这是昏迷了多久?”
“回小少爷,你那天在苏家被蛇咬伤,大少爷连夜兼程,第二天晚上将您带回,韩堂主帮您彻底解了毒,现下已经是第三日傍晚了。”
“青铭?青铭呢?”李朗问,他突然紧张起来。
“青铭……在屋外跪着呢。”阿良支支吾吾道。
“什么!”李朗一惊,翻身便起,然而体虚头晕,一下子又跌回床上。
“哎呦,我的小祖宗、小少爷,您可不要再折腾了。本来青铭一回来,就要被压回刑堂,大少爷帮忙说了一句,您昏倒前亲口说了要亲自定罪,最后老爷就让他跪在院子里等着了。对了,小人这就去通知老爷过来。”阿良絮絮叨叨说着,想给李朗重新盖好被。李朗却再次翻身,鞋也没穿便跑了出去。
屋外大风肆虐、大雨倾盆。
李朗一推开门,就见一人一身黑衣垂首跪在院中,又大又密的雨点狠狠砸在那人身上,在昏天黑地之间,湿透的衣衫紧贴在他身上,显得他单薄而虚弱,虽然脊背挺得笔直,身体却不可抑制的在微微颤抖。
“青铭——”李朗一下冲入雨中。
“主人!”青铭抬头一看,本是充满喜悦的眼神,在看到李朗竟只着中衣、赤着双脚跑到了自己面前时,瞬间变成了惊忧。顾不得什么什么铁律责罚,他赶忙起身,一手挡在李朗的头顶,想要帮他遮去一些风雨,一手握住李朗的手腕,一道暖意顺着他冰冷的手传入李朗体内。
“您有毒伤在身,快回屋去。”青铭拉着李朗往主厢走去。
“已经好了。”李朗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反客为主。
这边阿良刚找到伞想要送出门,那边李朗已经把青铭拉进了屋。
“阿良,快拿毛巾、毯子过来!还有打盆热水、生个火炉。”李朗吩咐。眼前这人面色惨白,眼眶发青,嘴唇毫无血色,李朗的目光扫向他后背,只见衣衫破碎、皮肉外翻,伤口发白肿胀,那日的炸伤,竟然毫无治疗包扎。李朗心疼难耐,只怪自己又让青铭遭了大罪。
“那现在还要去通知老爷吗?”阿良问。
“先不要,今日已晚,又风大雨大,明日我再恢复一些,亲自去找爹吧。”李朗道。
阿良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翻找出干净的毛巾、毛毯,然后出屋去找热水。
青铭自进屋以来,就被李朗捉着手腕不放,他一直微垂着头,听到李朗这么一说,便抬头想劝李朗先去老爷那里报个平安。
“主人,您还是先让阿良……唔……”话未说完,便被一个亲吻封住了声音。
这个吻来得毫无预兆,先是带着些急躁粗暴,很快变得缠绵温柔,细细吮吸他冰冷破裂的嘴唇,捉住他手腕的手也转而与他十指相扣。
青铭感受到这个吻像是一种抚慰,抚慰着他,也想从他这里寻求抚慰。也许他的小主人真的被这次的事情吓坏了,这全是他的责任,青铭闭起眼睛,不去深究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也亲亲浅浅的回吻起李朗的嘴唇,直到李朗主动结束了这个亲吻。
李朗有些微喘,他拉着青铭走到躺椅旁,捏了下他的手心道,“快点擦干身体,我帮你收拾包扎一下,待会再传饭来吃。”
“主人……”青铭唤。
“怎么了?”李朗问。
青铭猛地跪下,道,“属下日前在苏家连犯数罪,最后还害您被蛇咬伤,实在罪无可恕,只求您重重责罚!”
“连犯数罪?”李朗扶着额头道,“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正说着,阿良端了热水进来。
李朗转了转眼睛,心中起了点心思,道,“你起来吧,还是先收拾一下。待会我要亲自‘惩罚’你,在此之前,你可要‘好好’想想都犯了那些错,我可要一一问讯的。”
“是。”虽然听出李朗语气的古怪,青铭还是顺从的起了身。
两人擦干身体,李朗帮青铭用热水清洗了背后的伤口,又拿来之前储存的伤药,帮他仔细涂抹包扎。
青铭中途几次打断李朗想要请罚,都被李朗用一句“马上就罚”打发了。可李朗说这句话时,那狐狸般狡黠的神情,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包扎青铭背后的伤口时,李朗发现他的手臂和肩背处有一些丝丝点点的红斑,便问,“这是怎么弄的?”
“属下那日使用蛟龙弓,用力过猛所致,只是些淤血,没有大碍。”青铭解释道。
李朗皱了皱眉,用些活血化瘀的药帮他每处都仔细揉了揉。
包扎完伤口,又唤了些汤汤水水来吃。
屋外风雨大作,寒冷凄凄,屋内火炉暖焰跳动,桌上布着可口小菜,如果不是面前这人因为要等待责罚而略显拘束,李朗真觉得现在的氛围简直温馨到完美。
晚饭间,李朗向青铭了解到,那晚混战,苏家和昆仑族人两边各有十几人死亡,苏家死的全是护院,苏家父子、穆含烟都没有大的损伤;除了当时护着祁昀轩的一个暗卫也是背部受伤,祁家这边也都平安归来;赵情、吴哥还有当时在塔楼被他打昏的男子和其他一两个昆仑族人趁着爆炸逃脱。苏家已向穆家求助,穆家据说第二日便会派人前去守卫支援。
青铭还特地强调,李朗被带走的时候,穆含烟前来送别,还让青铭转告,她不日会来探望。李朗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青铭,我那天想问你来着,你在藏兵阁的时候,怎么就突然知道会有炸/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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