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迎。”李朗挤出一个笑容。
“呵,南方的冬天来得真晚啊,树叶都还没全黄。都城半个月前就下了第一场雪了。”祁昀轩随口道,看到李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挑起嘴角,“你放心,你要的东西我今天也给你带来了。”
“真的!?”李朗脸上绽现光彩。
祁昀轩回头看向跟在两人身后的青铭,那人微微低头跟在后面,保持着一贯的恪慎,重伤初愈,整个人苍白消瘦了不少,却仍透着一股如竹般的坚韧挺拔,似乎还多了一丝安然与生气。
这时,李朗不动神色的挡住了他看向青铭的视线,祁昀轩眼中晦明闪烁了一下,对李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进了小宅的厅堂,屋里火炉正旺,温暖舒适。
祁昀轩随手解开身上的裘皮,向后一递,青铭便在一边接下放好。
李朗微微皱了下眉。
祁昀轩看在眼里,张口唤道,“辛炎!”
一道黑影自屋外嗖然闪进厅内。
同一时间,衣架处发出一声轻响,青铭挂衣的手似乎滑了一下。
祁昀轩对身后道,“带青铭下去,把解药给他。”一副俨然自己才是这小院主人的样子。
“你……”李朗有些气闷,却在看到青铭瞬间压下的那种重遇故人的眼神后,心有所感。他不放心的向祁昀轩确认道,“是真的解药吧?”
“哼,你我均是求仁得仁,我没必要费力气带个假药过来。”祁昀轩双臂在胸前一交,道。
李朗暗暗翻了他一眼,转头对青铭道,“你和辛炎先下去吧。”
“……是。”青铭看向他,犹豫了一瞬,转身离开。
辛炎和青铭来到院中,两人保持着暗卫的警惕习惯,离开屋子一个远近合理的守卫距离。
“青铭,这是‘蚕心’的解药,大少爷让我交给你,直接服下,半日内‘蚕心’之毒即可完全拔除。”辛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对着青铭打开,里面装着一颗赭褐色的药丸。
青铭没有第一时间接下,辛炎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多谢!”青铭终于伸手接下解药,眼神在辛炎的右脸一扫而过,带着复杂的情绪,那里有一条扭曲而深刻的疤痕,从辛炎的额角一直划到颧骨,堪堪避过眼角。
“大少爷进院子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你的功力……”辛炎没有觉察到青铭目光的异样,略有些犹豫的问道。
“……我会想办法的。”青铭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与坚毅,他转而问起辛炎,“你现在是大少爷的贴身暗卫了吗?”
“不是,大少爷的贴身暗卫一职现在仍是空缺。”
“……”青铭觉得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想,接着问道,“你知道我的主人之前是为何离庄吗?”
“小少爷没有和你说吗?”辛炎想也没想便答道,“从悉云镇回庄以后,小少爷得了一激动便会惊厥呕血的病,当时你重伤昏迷,老爷和堂主本想按照规矩,把你带回暗堂处置,小少爷又哭又闹,吐血昏过去好几次,还死死拽着你不让人带走,疯疯癫癫一直说你走了就没人保护他了。后来大少爷接管了药堂,和老爷一起从江湖上找来好几个名医,会诊结果是小少爷受惊得了失心症,并且因为水土不服让病情不断加重,大夫一致建议让小少爷回江南休养,而且暂时不能让小少爷再受刺激。最后老爷便在这边置了宅子,让两个兄弟低调护送你们来到江南养病。”
“……”
“青铭,你怎么了?”感到青铭呼吸起伏加大,辛炎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青铭很快恢复了平静,双眸幽深难测,像是要确认一般,他接着道,“然后,不久前老爷便将山庄交予了大少爷掌管?”
“嗯,据说老爷这一两年已萌生退意,最近山庄多事,现在小少爷又回到南方养病,不知今后还能否适应北方生活,所以这么安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辛炎应道,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问,“你难道是在为小少爷没有继承山庄抱不平?”
“不要乱说,主人家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乱议的。”青铭面色严肃道。
“哦。”辛炎不再说话。
两人安静的立在院中,辛炎想起了那个关于小少爷的传闻,他想问青铭,是否受了委屈,但又觉得对于暗卫来说,这般询问太过矫情多余,正犹豫着,李朗和祁昀轩便自屋中出来了。
青铭和辛炎跟了上去。辛炎瞥了青铭一眼,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温柔,只专注于眼前一人。
怪不得觉得他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原来是这样啊……辛炎心中释然,默默移开了目光。
李朗边送祁昀轩,边问,“大哥,你真不吃了午饭再走?”
“不了,我马上要赶去隔壁堰城,晚上有个饭局。”祁昀轩道,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李朗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若身体还好,便回山庄来过吧,爹还是很挂念你的。”
“哦。”李朗眼神有些飘忽,没有明确回答。
“嗯,你看吧,随你。”祁昀轩整了整外衣,不再多言,带着辛炎离开了小院。
送走祁昀轩,李朗等青铭关好院门,迫不及待的一下拥抱住了他。
“‘蚕心’的解药你服下了吗?”李朗一边把下巴在他肩头摩擦,一边问。
“是,刚才已服下。”青铭道,声音却有些发闷。
感觉到青铭的异样,李朗抬起头看向他,竟发现青铭的眼角有些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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