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邻认出了越过他们的那辆车是廖副总的座驾,车后头的挡风玻璃上透出一顶尖尖的毛线帽子,很像是小孩子戴的。想必公司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拖家带口的抵达了机场。
秦少游问他:“我在停车场附近三百米处把你放下?”国际机场东边有个停车场,专门供他们这种自己开车去机场,一停就停好几天的乘客,收费百来块,比打车来回划算。他部门偶尔需要出差,几乎认识的同事都爱这么干,就怕到时候让他们撞见姚若邻从他的私家车上下来,遐想非非。
姚若邻却摇摇头,说早晨气温多低啊,在户外三步我都不愿意走,还走三百米呢。他私心里知道秦少游在担忧什么,可他不在乎,父母都发现了的事,多几个外人发现又能怎么样?
见他坦荡如斯,秦少游也舍命陪君子,大大咧咧地停在廖副总旁边。下车时还遇见了人事部里有过几面之缘的同事向他们打招呼,姚若邻双手插兜,一边等秦少游卸行李一边朝她笑了笑。看到那女下属原本笑眯眯的想再说几句话,定睛一瞧,推着姚总行李箱的人居然是秦少游,当即愣了愣,讪讪地闭紧嘴,撩着长发朝别处望去,就这么走了。
姚若邻没忍住,手肘撞了撞秦少游,挪揄道:“你猜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秦少游不太认真的说:“要么怀疑我们两个有一腿,要么觉得我是马屁精,还是功力最顶尖的那一类。”
“那她把这事告诉别人,别人又会怎么想?”
“秦少游那个马屁精,本事大得咧,连男上司的床都敢爬一爬喔!”他学公司里最爱嚼舌根,也最会编故事的一个老员工口音,学得少说有七分像。姚若邻被他逗得乐不可支,笑骂他还挺有自知之明,总结得十分到位。
须臾进机场换了登机牌,过了安检,他们又在候机大厅里碰到鱼头撩拨公司里的年轻女员工。这趟出游安排的是自由行套餐,旅行社帮他们预订航班和酒店住宿,其余的节目随他们自己决定。还未到登机的时候,一群人就跟驴友团似的,这里散坐着一些,那里散坐着一些,哪边美女多,哪边单身男同志就多。
秦少游买了两杯热咖啡,低声跟姚若邻打小报告:“他非要跟着我来,就是听说我们公司年轻漂亮的姑娘多,特意来相亲的。”
姚若邻眼风从他脸上扫过:“那把你们两个塞一间房,岂不是妨碍了鱼头摆脱单身?”
秦少游摸摸鼻子,嘴巴又开始损好友:“你别看他头大,胆子其实可小了,借他一个狗胆都不敢搞419,让他住单间也是浪费。”
“借你的狗胆给他,说不定就敢了。”姚若邻习惯性驳他一句。秦少游抿着咖啡自觉认输,不跟以前那样句句都要顶撞回去,连番气姚若邻。反正白天姚若邻说什么就是什么,到了夜里便换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动服软一点儿也不吃亏。
等上了飞机秦少游才知道,他们都是商务舱,级别高的领导则是头等舱。姚若邻跟廖副总自在的喝香槟,他却只能听手边一个外国友人操着一股东北大碴子味的口音,不停地讲老掉牙的中文笑话。
飞到一半,鱼头忽然出现在过道旁拍了拍那外国友人,中文夹了一点蹩脚的英文说服对方换个位子。挨着秦少游神神秘秘地说:“我刚打听到,他们落地后准备打沙滩排球,抽签分队伍。我告诉你抽哪根可以和姚若邻分一组,你让着我点呗。”
秦少游瞥他一眼:“我跟姚若邻一组,我再故意输给你,他不得揍死我!”
鱼头做了一个怪秦少游不懂事的表情:“赢的一方抽签决定输方接受什么惩罚。你不是不想跟我睡一屋吗?我写了张换房间的字条混里面,我赢了我就抽这张,把姚若邻换你房里去。”贴他耳边蛊惑人心的说,你们好容易出来度回蜜月,不就缺一个烟.雾.弹让你们不惹人怀疑的、顺理成章的、正大光明的睡一个被窝吗?不然整个假期分房睡,你甘愿清心寡欲,你们家姚总还嫌弃你早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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