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牧清寒率部众与炤戎一股溃军交锋,杀敌一百二十三人!
得胜本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他们这支分队赢了, 想必其他几支队伍也不会输。可等他们按照事先约定同大军汇合, 进到中军大帐时,却没能见到预想中喜气洋洋的场面。
因炤戎已经溃不成军, 苏强和朱元两人也已结束两臂开弓的双线作战,月初就碰头了。
苏强同朱元平日里就没什么交际,且前者又因为同圣人做了亲家而倍感得意,隐约有些瞧不上落魄的朱元。可偏偏圣人也不愿意苏家荣耀太过,毕竟比起如今孤苦无依又已经老迈的朱元来,势力盘根错节的苏家威胁更大些,因此此次出征,朱元为主,他为副,前者的职位和权势都要压过后者一头,这也是让苏强最不舒服的地方。
可如今未过门的媳妇非但没能进一步给苏家带来荣耀,反而几乎毁了他们的下一代,若朱元真有意对付苏强,只怕他早就完蛋了!
可饶是如此,苏强也简直要气的呕出血来,只得收敛,暂时同朱元合作,准备先好好打完这场仗,毕竟只有结结实实的军功在身,才好向上面提要求……
苏强都想好了,待到回京之后,看若是苏平当真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回头,他也不必坚持。诚然儿子养到这么大不容易,可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再找个小妾,生个儿子,然后记到发妻名下,这样庶子也就摇身一变成了嫡子,他们苏家的荣耀照样可以继续!
他是疼爱那个唯一的嫡子不假,可前提是对方得争气!毕竟儿子这种东西说来稀罕,其实也不算难得,只要女人多些,还怕生不出儿子么?
所以当曾经喜爱的儿子与家族前途摆在一处时,苏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想出了后路。
因一直有人出出进进,饶是帐篷里头燃着熊熊火堆,也没比外头温暖多少,可只要看着那跃动的火光,牧清寒就觉得仿佛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为防止有人偷袭,众人如今都是和衣而卧,出入也盔甲在身,而那些铠甲和兵刃都在过去一年多吸饱了敌军的血,行走间便有一股肃杀。
牧清寒的视线在包括朱元在内的几位主帅面上扫过,只觉得疑惑。
按理说,大战胜利在即,这些日子他们也陆陆续续斩杀不少溃兵,便是不得意忘形,也该透出洋洋喜气,怎的反而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尤其是自己和卢昭进来之后,不少人都不自觉的往他们这边瞧,眼神十分复杂,朱元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管是卢昭还是牧清寒,与朱元都是早在开封北郊大营处出来的交情,知道他不是无缘无故卖关子的人,对视一眼之后都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眼见着朱元将几名军衔较低的将士遣出去之后,牧清寒终于忍不住出言问道:“将军,可是军情有变?”
朱元冲他们抬抬下巴,道:“坐。”
这位老将军本就年事已高,眼下又常年在外,越发鬓染霜华,可眼神却依旧通透凌冽,当真如一只随时可能出击的猛虎,便是苏强也需避其锋芒,不敢正面冲撞。
牧清寒和卢昭面面相觑,强压下心头不安,勉强坐下了。
就见朱元瞧了卢昭一眼,沉吟片刻,才吐出一个足以天翻地覆的消息来:
“南边乱了,两小国趁我大军北压之际,联合云贵两地叛军里应外合……”
卢昭早在听他说南边乱了的瞬间就在脑中嗡的一声炸开,旋即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站起,声音急切的问道:“可是我父亲他”
“还不确定!”朱元接道:“信报刚来,说月初就打了一仗,如今情况还未可知。”
话虽如此,可众人都知道情况不容乐观,饶是一贯爱同朱元拧着来的苏强也眉头紧锁。
卢老将军乃两广节度使,而两广同云贵相接,又南面临海,本就时常遭受海寇侵扰,如今骤然大乱,岂不是腹背受敌?
苏强手下一名副将当即拍案大怒道:“好个贼子!年前还哈巴狗似的进京上贡,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如今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混账!”
这个消息可算晴天霹雳。
当初圣人之所以迟迟不肯同炤戎开战,担心的其中一条就是怕南方邻国趁机发难,届时大禄承担不起南北双线作战。因此即便后来在何厉的舍命推动下主动宣战,也依旧防备着南方,只调动了开封内外驻扎的八成禁军,以及长江以北各地七成,另长江以南的三成禁军并厢军。
因两广地理位置特殊,堪称大禄南门户,故而当地不管是禁军还是厢军都一兵未动。
可大禄同炤戎开战之后,南方诸国非但没有趁机作乱,反而频频示好,年前更是积极派使臣进京朝奉纳贡,又狠狠的拍皇太子的马屁,好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
时间久了,朝廷不少人也渐渐放松了警惕,觉得既然对方都这么低声下气了,总不至于做出转脸咬人的举动吧?
且随着同炤戎战事的胶着,大禄也先后三次往北增援,而卢老将军也是顺水推舟,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规矩发挥到了极致,不管开封说什么都不听,依旧命令本地军队按兵不动,牢牢驻守。
然而谁都没想到,南方几国不是没有贼心,而是一直在潜伏,暗中等待最合适的机会!
眼下两广以北诸省正式兵力几乎十去七八,剩下的也全都是战斗力低下的厢军,两广虽然依旧保持巅峰兵力,可毕竟基数有限。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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