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durand老先生此刻急于将酒庄脱手,大概是在现金流上遇到了困难。
霍廷易自认不是慈善家,但也不愿乘人之危。
想了想,他开口道:“减价20,我只要70的股权,您可以保留30。”
这个方案对于durand老先生而言自然是意外之喜。
他年事已高,无力再经营酒庄,但若能够保留家族产业的一部分股份,那也是极好的。
只是不比同地区的其他名庄,香颂酒庄的竞争力不强,议价能力有限,他先前甚至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议定了今晚最重要的一项内容,durand先生十分开心,当下便邀请霍廷易去他的书房,说是自己有一瓶珍藏的赤霞珠邀请他一同品鉴。
“lae,三年前你和一位美丽的女士同游至此……”
durand老先生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显然是存了几分八卦之心的。
霍廷易抬头朝那位“美丽的女士”看去。
难怪durand老先生认不出来,三年前她才二十岁,还是没日没夜为了gpa奋斗的年纪,那会儿她还是校报记者,每周写两篇专栏,连同他谈恋爱的时间都强挤出来的。
那时的夏清时自然也是美的,只是那会儿她还未精通打扮,远远不如今天美得这样光彩夺目。
durand老先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并不吝惜自己的赞美:“她很美。如果我年轻二十岁,一定会追求她。”
霍廷易:“……”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过古稀的情敌。
沉默两秒,他又重新将视线锁定了夏清时。
看着在她身边大献殷勤的年轻法国小伙子,霍廷易听见自己发问:“他是谁?”
durand老先生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她叫caille,也是这次远道而来的客人。”
霍廷易揉着太阳穴,十分无奈:“您刚才问我,三年前与我同游的那位女士……”
durand老先生陡然反应过来:cecaille就是三年前的那个caille。
霍廷易又问了一次:“那是谁?”
durand老先生这回终于知道了他在问谁:“我的外孙baien,他在巴黎念大学,来这里是过春假。”
霍廷易对她招蜂引蝶的本事简直是深恶痛绝,刚刚解决完一个kevin,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baien,有完没完?!
他走近了听,这才发现小伙子的英文并不算流利,此刻正结结巴巴地往外蹦词。
而夏清时,这会儿明显是有些醉了,她一只手端着装着朗姆酒冰淇淋的小小玻璃碗,另一只手捏着一把小小的银汤匙,嘴里正叽里咕噜说着不知道哪国鸟语,一边说还一边“咯咯”笑。
一时间,霍廷易是又气又好笑。原本他还以为这两人聊得有多投缘,原来是在鸡同鸭讲。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宽大的西装外套罩在她的身上,终于将那晃了他的眼一整晚的春光遮盖住。
“抱歉。”霍廷易对着面前的baien开口,“我的未婚妻有些醉了,我送她回酒店休息。”
baien见是他,当下便蹦出来一连串流利的法文来:“我带你们去地窖,你们可以许下自己的心愿。”
霍廷易知道baien说的是什么。
这是香颂酒庄的一项十分浪漫的保留节目,在durand老先生的曾祖父还在时就已经存在。
那时durand老先生的曾祖父曾制作过一批特制软木塞,在保证葡萄酒风味不受破坏的同时,软木塞的中间又留了小部分的空间,恰好足以塞进一张纸条。
他让途经的客人在纸条上写下自己想说的话,然后将其封存进瓶塞,与佳酿一同贮存。
在之后的数年、甚至数十年中,这些葡萄酒都不会被售出,而是被贮藏在香颂酒庄的酒窖当中,一直等到当年字条的主人重新回到香颂酒庄将这瓶酒买回去。
如果当年的客人一直不曾回来,那么在这瓶酒存放满二十年时,香颂酒庄便会将其出售给陌生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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