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没有兄弟,虽后宫三千,子嗣却寥寥无几,膝下唯有五子,太子年龄不过总角之年,但这人如此不把宫中规矩放在眼前,也断断不会是普通的官家公子。
永宁帝姬瞧她一直偷瞄着自己的脸,心下了然,指了指自己,声音低沉道:“我,永宁长帝姬,琉嫣。”
永宁帝姬。
徐镜心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的。
徳仪文舒皇太后的遗女,当今圣上的亲妹,江漓的女战神,以及自己父亲曾经的学子。
那个不爱红妆花颜,偏爱舞枪弄剑的永宁长帝姬。
徐镜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永宁帝姬。
不得不说,果然是如传闻中那般英姿飒爽,冷艳无双。
永宁帝姬见她出神半晌,眼神轻瞟,于一旁花丛折了一枝玲珑剔透的玉芙蓉别入徐镜心发间,方道:“对不起。”
“殿下如传闻中一般……”徐镜心猛得回过神来,伸手触到一片柔软的花瓣,低下头红着脸,声如蚊呐地才想起行礼,“臣女是左相徐子暄之女,闺名镜心。”
“哎哎别跪!”永宁帝姬一把拉住想要下跪行礼的徐镜心,笑问道,“是镜中伊人影,心如菩提树的镜心?”
“嗯。”徐镜心点点头。
“这名字好听,徐太傅是个会取好名字的。”永宁帝姬勾唇望她,眉眼弯弯,“很适合你。”
徐镜心笑着悄悄地望向面前好脾气的永宁帝姬,道,“殿下的名字也很好听。”
“我兄长说,这名字是我母后一早便为我取的。”永宁帝姬笑道,目光深谧,“琉璃瓦上霜,嫣然枝下花。兄长说,这是母后与父皇最喜欢的一首歌了。”
徐镜心一愣,方知她应是想起些伤心事了,又笑道:“我记得前句是荀草攸彻骨,尘色出漫天。犀骨笛可是寓意美好的乐器呢。”
荀草攸彻骨,尘色出漫天。
琉璃瓦上霜,嫣红树下花。
雪中映红梅,江外沉木舟。
念念忧无心,千千负结扣。
赠君犀骨笛,忽忘有情人。
“那根犀骨笛应该是随我父王母后一起入葬了。”永宁帝姬啧了一声,又侧头望向莲花池旁垂下的扬柳,一揪手便扯了一枚细长的柳叶下来,再回头笑吟吟地向徐镜心问道。
“我吹柳叶曲给你听。”
许是永宁帝姬的微笑胜过于了今日明媚的阳光,徐镜心一时竟没拒绝。
柳叶吹起的乐曲并不如乐器那般优美动听,却是异常的清亮明越。
清风疏朗拂过,卷起落叶飞花,激荡莲花池中涟漪不止。
徐镜心在恍惚间望见了一片飞雪茫茫,鸿雁高飞,银甲红衣的女将军手执长/枪,身骑白马,一双眸子凌厉如刃,袍角飞扬间,英姿飒爽。
徐子暄则从御书房拜别荀尘出来后便径直走去御花园接女儿。
刚走近花榭,徐子暄便听见一阵诡异的曲声,温润君子皱了皱眉头,方走近百年梧桐下那一丛玉芙蓉花丛边上。
刚一走近,徐子暄便顿步在原地。
如果他没看错,那个倚在树上正拿着枚柳叶不知道在吹什么的红衣女子应该就是那个曾经作为自己学子,然后把他气到胃疼的永宁帝姬,而旁边那个头上戴朵大白花,一脸神往的傻兮兮小姑娘,应该就是自家女儿了。
徐子暄:“……”
徐镜心听得一脸神往,倒是永宁帝姬又吹了一会才瞧见那头的徐子暄。
徐子暄看见那个曾经的小魔王露出一口白牙,阴恻恻的笑着。
“太傅!”
徐子暄:……别。
徐子暄感觉自己的胃又开始有点隐隐作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不更新是想写成长篇,后来想想算了_(:з」∠)_本来就是随手写的一篇古微,多写就会显得冗长了,不如便如此罢_(:з」∠)_。
第3章 第三章·朱宫
天清风朗,疏香暗泯。
徐子暄长袖轻拢,看着被吓得半躲在永宁帝姬身后的徐镜心胃痛道:“微臣参见永宁长帝姬。”
永宁帝姬笑吟吟道:“您可是江漓左相,哪是什么微臣啊?”
徐子暄胃部一阵痉挛,果然,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在军中混迹多年的永宁帝姬笑意带着清浅的寒意,问道:“皇兄没问您什么吧?”
徐子暄望了望她身后的自家女儿,求生欲很强地默默把为永宁帝姬招驸马的事咽下去,干脆利落道:“没有。”
“那就好。”永宁帝姬这才满意地笑道,末了又补充道,“有空劳烦太傅多管管陛下,圣上的后官三千快超人了。”
“好。”徐子暄僵硬笑道,“那微…咳咳咳,臣先带小女归家了。”
永宁帝姬却是皱眉笑道:“别啊,镜心第一次来,我再带她多逛逛皇宫。”
她身后的徐镜心亦头顶着朵大白花,用一种盼望的眼神望着徐子暄。
徐子暄僵硬地别开目光,道:“……不行,太晚了。”
“这可还没黄昏呢太傅。”永宁帝姬挑了下眉,微微退后一步,反身把徐镜心扛在肩头就跑,边跑还边喊。
“太傅你放心吧!我会把镜心安全送回去的!”
徐子暄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
光天化日之下,帝姬强抢良女!?
徐子暄猛得回过神来,刚想追上去便被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小德子给拦住了。
小德子从未见过一向温润如玉的君子左相面容如此僵硬复杂,扭曲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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