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一定能撬开楚逸的嘴。沈崖默默想着,将刚才的问题暂时吞回了肚子里。
那大殿建得很是气派,但到底只是个别院。而且麓山虽然药草丰盈,但妖界比这灵气充沛的地方要多了去了,所以这儿飞禽走兽也少,对食肉动物的狼族来说,可谓条件艰苦。
楚逸坐在沈崖身上,如入无人之境,绕开为数不多的几个小看守,轻而易举就在大殿后头的院子里发现了含情草。
“总觉得太顺利了些。”楚逸蹲下身,他看着院子角落的几株小草,含情草这名字取得有点意思,实物却十分不起眼,乍眼望上去跟路边的小野草没什么区别。
为了隐蔽考虑,沈崖已经变回了人型。他的身子长开了不少,但依旧能看出还是个少年的模样。然而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又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站在楚逸身后,就仿佛守护神一样,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孤决。
楚逸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在那几颗草上,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沈崖灼热而深沉的视线。修长的手指从那几颗草间穿过,根部从土壤中分离,然而就在楚逸摘下它的一瞬间,那颗草便在楚逸的手心里枯萎了。
两人同时一愣,楚逸疑惑:“怎么会这样?”
沈崖也很是不解:“我父王当初没说过会有这种情况……”
两人对着枯草大眼瞪小眼,一大片阴影忽然笼上头顶。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带着倒刺的大网,那网生得十分面目可憎,让人毫不怀疑被它网住的生物会顷刻间血肉模糊。
当然,在场的两个都不是寻常生物。
楚逸扬了扬唇角,还没来得及出手,那网子已经被沈崖用妖气震碎成了两半,随后在空中化为齑粉。沈崖看着楚逸,还没来得及求表扬,大殿里忽然窜出数只通体雪白的狼,将两人紧紧围住。
“大……大胆!”狼圈背后滚出一个大约只到沈崖腰部的小老头,吹胡子瞪眼地指着沈崖控诉:“竟敢毁了我的宝贝!”
那模样毫无威慑力,甚至还有几分可爱,楚逸不由失笑:“老人家,这宝贝被我家徒儿一震就碎,是时候该换一个了。”
小老头大怒:“放你狗屁!这可是我主子给我的!你知道什么!”
看架势,似乎很想冲上来跟楚逸拼命。沈崖抬起一条胳膊,整个人挡在楚逸面前。他神情肃然,对上围着他们的那圈呲牙咧嘴的白狼,一瞬间硝烟弥漫。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楚逸笑了笑,“网子没了,可又多了个小主子,也算划得来。”
“小主子?”小老头疑惑。
楚逸起身拍了拍沈崖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少年顷刻间化成了一匹英武的白狼。小老头包括所有围着他们的白狼都愣在了原地。
“这……”小老头睁大眼睛,怒道:“大胆妖孽!竟敢扮成我族人的样子!”
楚逸:“……老人家,他本就是你的族人。”
小老头信誓旦旦:“不可能,我们族能成精的狼,我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来。没他这号人!”
沈崖淡淡道:“那是因为我父王走的时候,我还是只半妖。”
“父……王?”小老头和白狼们再次目瞪口呆。
楚逸面带笑容:“拿点小点心来,咱们边吃边聊。”
……
“苍天有眼呐!多亏有天行君!才保得我少主一命呐!”酒过三巡,小老头抹了一把眼角热泪,将一盆子牛肉倒进了肚子里。
在场的白狼但凡能化作人型的,都抱在一起唏嘘感叹。
楚逸朝沈崖笑了笑:“小崖儿,你的族人还真是些性情中妖啊。”
沈崖嘴角微抽,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丢脸。他师父还在这儿呢,能不能表现出白狼族特有的华贵清冷之气。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小老头还在那边一把鼻涕一把泪:“若非主人死后,我们这派族人被沈恪那孽障一味打压,怎会让少主和夫人受那样的欺压!少主!贺启对不起您呐!”
小老头……贺启想冲上来抱沈崖的大腿,后者及时闪退到楚逸身边。贺启扑了个空,在地上翻滚捶胸。
楚逸生怕他把自己捶死,开始找新的话题:“老人家,你们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住什么住!”贺启捶胸捶得更厉害了,“主人死后,那些劳什子的黑狼族就仗着沈恪的威势,削了我们在狼族的权力,还把我们赶来守这破别院!”
末了还觉得不痛快,往地上淬了一口唾沫。
楚逸:“……”这老白狼的感情……真是太丰富了。
沈崖淡淡道:“院子里的含情草,该怎么摘?”
哭声戛然而止,贺启咕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恭敬道:“回禀少主,属下听先王说过,含情草极富灵气,只有心有所属之人诚心去摘,此草才会给予回应,否则就会枯萎。”
那正儿八经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把沈崖当成主子了。老狼王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沈恪,出生以后就被他黑狼族的母亲用药物强行逆转了混血血统,变成了一匹彻头彻尾的黑狼。还有一个就是沈崖,本来贺启满心期望老狼王能将这孩子变成白狼,无奈人和妖结合生下的孩子太过特别,直到老狼王死时,这个愿望也没有达成。
可现在好了,白狼族后继有人,而且看沈崖刚才破网的姿态,就知道他们少主功力不俗。
师徒俩完全不知贺启心里经历了怎样一番百转千回,都在对那含情草的特殊属性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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