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叹了口气,端坐着笔直的身子也有些丧,道:“昨日丞相去东宫看望我,见我案桌上摆着的是前朝诗词,便出言训斥,说我身为太子,怎可花时间在这等靡靡之音上......”
周锦乾虽比同龄人成熟不少,可到底还是孩子,被人夺了心爱之物不高兴难免会表露出些。
“你是君他是臣,纵然他有理,怎可训斥你?再者,乾儿学业向来用心,劳逸结合才是正理。前朝诗词偶尔看看也未尝不可,丞相是有些大惊小怪了。”周锦河笑安慰了他,心中轻笑一声,这陆骏德是气急了?吴忆是他表亲,虽未查出什么证据,可他们必然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丞相大人都能开得起青楼,她可不信他是什么清廉正直之士。怕是丞相大人巴不得她父皇驾鹤,好让他这外甥践祚,乾儿年幼,到时朝廷还不是听他的?算盘倒是打得好。
“乾儿,你要记住,我们手上的东西有太多人觊觎,就是你身边或许也有不安好心之人,不要将什么事儿都与别人说,记住了吗?”
周锦乾虽有些困惑怎么皇姐突然一下子这么严肃跟他说这些,不过还是点点头记在了心底。父皇与皇叔常说皇姐聪慧,要听皇姐话,他自己也喜欢皇姐。皇姐宛如天仙雍容高贵,还总是与分享好东西,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整日整日他让他读书,每次教他时深入浅出,他觉得比太傅们都讲得好。
承平帝与颜后不多时也到了,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只不过近两年每次这等场合避不开的话题便是——周锦河的婚事。一众长辈苦口婆心劝着周锦河赶紧找个驸马,她只好几头敷衍着,还算好,承平帝曾答应过不逼她成亲,这会儿还能挡一挡。好不容易家宴结束,可算松了口气,上了马车往自己公主府去。
西市,一如既往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正值佳节,不少人家吃过晚膳后便出来游玩,更是比往日多了几分热闹。不同于常人三两结伴言笑晏晏,一锦衣公子约莫弱冠,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眉间却有化不开的阴霾。他望着人来人往的摘星阁,几次迈步都顿住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走到门口,与门口小厮道:“在下金陵吴之恒,与温沅姑娘是旧友,还望小哥通报一声。”
“好嘞,公子您稍等。”小厮应声后一溜烟上楼了,没过多久便又快步跑下来,冲吴之恒笑道:“公子这边请。”
跟着他上楼,随即到了温沅房间,推门进去,温沅正端坐一旁,一手捏茶壶,一手轻压住盖子,往紫砂杯中沏茶,见他来,便笑放下茶壶起身,道:“吴公子,别来无恙。”
吴之恒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朝她拱手道:“一别半载,温沅姑娘还是这般光彩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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