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跟在她身侧的老齐见状,笑拍了拍她的肩,打趣道:“如今将军你可算能懂我们这伙有家室人的心思了吧。”
萧无定闻言,难得没有睨他一眼,反而轻应了一声,转回头一言不发向前行去。老齐见状,也不再打趣她了,安慰道:“此次想来不需多久,很快便回了。”按他们这几日商讨,突厥如今虽得了两城,可兵力不算多,就算突厥人剽悍,定北军五万精兵一到,还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打退突厥最多三月,加上路上来回,说不定还能赶着回京过夏呢。
萧无定没应他,目视前方静静行军。这是她见着殿下之后头一次要离开她,说不难受自然是假的,只是这心境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她还需要些时日。行了十里便到了一处长亭,老齐远远望见长亭竟然四周挂上了轻纱,觉得有些蹊跷,便吩咐人:“去瞧瞧。”
一旁的卫兵还未来得及应声,又听见自家将军淡淡道了一句:“不必。”
萧无定望着不远处的长亭,里头有一绰约人影,虽说有轻纱隔着看不清,可远处那驾马车,分明是她早已眼熟的公主府车驾,不必想,那长亭中定然是她心心念念的公主殿下。
萧无定只觉得亭中佳人往这边瞧了一眼,随即便有熟悉的琴声倾泻而出,却不是平常人所想的哀怨离别,反而是壮怀激烈的凯旋曲。萧无定让绝地更慢了些,嘴角微扬,她家殿下连送行都与旁人不同。她家殿下向来考虑周全,怕惹得将士们不舍动摇军心,干脆奏一曲凯旋歌。果真,底下将士见自家将军都放慢了步伐,也放松了些,与身旁战友笑道:“出征就听见凯旋曲,还真是好兆头!咱们此次定然能马到成功!”
“哈哈哈,是呀,也不知是哪家小姐,不过肯定是看上咱们将军了,说不定再回京就能喝喜酒了!”
周锦河在长亭内,隔着轻纱望着萧无定,虽有些模糊,也能感受到萧将军那含笑的眸子。周锦河忽然想到,萧将军对外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在她眼前却总带着几分柔和笑意。公主殿下此时觉着,其实她与萧将军有些相似,只要放在了心上,便是全心全意对待。要有许久见不着这人,公主殿下此刻心中烦郁,一如当年与长安分离之时。
萧无定放慢了步伐盯着轻纱后的绰约人影,可步伐再慢,这段路只有这么些,总有走完那一刻。绝地过了长亭,只有回头才能见着她了。萧无定听着壮丽琴曲,目视前方,眼神逐渐坚定,一夹马肚加快了速度。她要早些到西北,将突厥打回去,早些回来见殿下。
周锦河端坐着,静静目送她远去,直到再也不见那削瘦笔挺的背影,才敛了眸示意绯儿将琴收起,起身上了赶过来的马车。回城路上,她想起方才见的萧将军,仍旧戴着她送的围脖面罩手套,她知晓萧无定那样的性子,定然十分爱惜她所赠之物,想着那些东西能陪着她去西北,仿佛自己便也在了一般。周锦河想了想,绝地虽是父皇赏赐之物,可名字是她起的,萧将军身上两把剑也是她赠的,如此一来便只有那杆长.枪与身上的铠甲不是她所送的了。待她秋日回来,一齐换了吧。
墨儿绯儿陪在两旁,见自家殿下兴致缺缺的模样,识趣的闭了嘴,不打扰殿下清静,却忽然听见殿下淡淡开口:“去找找擅长做长.枪与铠甲之人。”参考给萧将军送的两把剑,墨儿绯儿当即知了自家殿下的意思,应了声,准备一回府就吩咐人着手去做。
此次出征仓促,萧无定虽元宵那日入城与殿下告了别,并未有时间往温府去同温沅告别,只好派了人传了话,又顾忌着温沅身子,天寒地冻,万一受了寒可大事不好,连送行也不让去。温沅拿她没法,好在萧无定估计着不出意外此次最迟秋日便也能回,只几月时间,总不必那两年长。温沅站在庭院中,望着城外的方向,估计着大军差不多离了京,才转身回了书房,吩咐晨儿:“让西北分部注意些,随时上报。”
“是,温姑娘。”
温沅抬眼望了望窗外,太阳从云层中钻出,虽然仍是苍白无力的模样,到底驱散了几分严寒。天气不错,阿萧他们行军也能方便些。她抬起纤纤素手端起茶杯轻抿了口热茶,微微叹息。待你归来,我定去接你。
揽月楼虽然对外戒备森严,对之染这样的花魁多少少了些警惕心。之染留意了许多日,总算找到了些线索。陆秉文一案齐昊天马不停蹄查着,有温沅暗中帮助倒是得了不少线索,乘风楼的人也一直在暗中盯着陆府,能确认桐儿尸体定然还在陆府内,却不好将温沅与乘风楼就这般暴露在承平帝与朝臣面前,周锦河与温沅陆维桢仔细商议后,决定还是要让齐昊天去请求承平帝搜查陆府。陆秉文作为嫌犯,本该收归刑部大牢,可承平帝顾忌着到底是朝廷官员,也要看陆骏德的面子,才让他在府待着哪儿也不许去,同时派人暗中盯着。
周锦河吩咐了齐昊天晌午再入宫,自己则是一早便入了宫,先去颜后宫里请了安,又去见了顾南絮与段长宁,见顾南絮一改往常淡然的模样,似乎有些忧心忡忡,不解问:“伯母,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南絮望了望西北方向,解释道:“西北战事起,受苦的便是百姓,你萧伯父当年便是想着为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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