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瑛奈走到了长宁的跟前。
两人说话本是不用离的那么近的,但是长宁常年都低垂着眼眸。沈瑛奈唯有站在这样近的距离才能看见几分从长宁那双浅琥珀色的眸中微微泻出的光。
其实长宁并不是沈府的小厮,而是沈府的客人,是沈瑛奈的爷爷沈墨辙请来的医师,现正客居沈府。此番来书院,只是因为沈瑛奈的书童前些日子摔断了腿,沈府又调不开其他人。这位客人才来暂当沈瑛奈的陪读。
沈瑛奈也是近几日才真正接触到这一位已经在沈府居住了两年的客人。
在之前,长宁通常只会出现替沈府老爷沈墨辙看病的场合,其他时候沈瑛奈从未见过他,因此她对这位大夫也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而已。
先前,沈瑛奈只记得长宁身形背影极为好看,清隽挺拔如竹。但他全身上下包括面孔都普普通通。而且长宁的双手还长期缠绕着绷带,甚至连指尖都没有裸露在外面,怪异的紧。
因此,在长宁刚开始陪读的时候,沈瑛奈还只是当他是一个普通的郎中,想着若是他管她,她也便给他点颜色瞧瞧。然而长宁面对着准备出去淘气的沈瑛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瞧着她,而沈瑛奈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长宁降服了。
明明长宁没有那种沈瑛奈所崇敬的如爹爹般广博学识、沉稳内敛的气场,也没有像叔叔一样在战场杀伐果断的英武,但沈瑛奈在那之后却再也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长宁身上移开。
沈瑛奈曾经早已经想好了捉弄这个的郎中几十条计划,但在那时,在沈瑛奈看到了长宁的那双眼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想了,只觉得想着如何作弄长宁的自己,愧。
太愧了。
那是无法言语描述的,深远、宁静、无所欲求的目光。
“长宁先生。”偏厅书房的门被打开,沈府的总管陈伯走了进来。
自从长宁开始任沈瑛奈的书童后,沈瑛奈的诗经吟诵,书墨练习就都由长宁来督着了。
当然原本沈瑛奈的书童是不必做这个事情的,是沈瑛奈欺负长宁不知道书童应该做什么,特地要求的。
见到来人,沈瑛奈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暗地里撇了撇嘴。
长宁则是立刻起立朝来人行礼:“陈伯。”
陈深回礼,很是欣慰地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恭敬道:“长宁先生,老爷找您。”闻言,长宁朝沈瑛奈嘱咐了几句便随着陈伯离开了。
陈伯名为陈深,是从小跟在沈墨辙知州身边的侍奉,现在已是沈府的总管。陈深只将长宁带到了卧房,替长宁推开了门,却并没有进去。并在长宁进入房门后,替他关好了门,并且还挥退了所有的侍从。自己守在了房前。
知州沈墨辙今年已经是花甲之年,但是却仍然精神矍铄,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丝毫不显浑浊,而是神采奕奕。他在看见陈深将门闭上后,便放下了手上的书,起身要替长宁拉开凳子。
“都说过不必了。你多大年纪了,不嫌麻烦吗?”长宁拉住了沈墨辙的手,而后将他扶回了凳子上。
沈知州闻言大笑,眼角的纹像是有了生命,回答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多大年纪了?可不是和你一般年纪吗?”
沈墨辙的回答让长宁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的沈大老爷,您身体哪不舒服了?”长宁边问着,边伸手捏住了沈墨辙的下巴,晃了晃示意他张开嘴巴让他瞧瞧舌头。
这样放肆的行为让沈知州不由得皱了皱眉,要知道在他的一生里,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人敢这么做了。但要是追溯起来,再上一次的“欺侮”还要算到他七岁那年。不过,即便是那时也只有眼前这人敢这么做。
“把手放开,怎么这么放肆。”沈墨辙沉声道,听起来有几分佯怒。
而长宁闻言也非常听话地松开了手指,但而后,长宁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沈墨辙的双颊。挤得沈墨辙的那双唇往外嘟了出来。一个年逾六十的老头儿这样嘟起了嘴巴,竟然也是别样的可爱。
长宁捏着沈墨辙的脸颊,肆意地朝沈墨辙扬了扬眉:“我怎么放肆了?我同弟弟玩玩儿都是放肆吗?恰才是谁说我俩一般年纪的?”
沈墨辙闻言怒目,瞪着长宁的双眼快要冒出火来。
沈知州今日的心情确是不错,所以在长宁刚进门的时候还有着闲情逸致与他调笑。长宁先前捏住他的下巴的时候他也没有生气。当然,现在他也没有真正意义的生起气来。可是,他的这个哥哥真的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七岁不顾父母反对离家修仙开始,到四十七岁经历了那样震动天下的大事,再到今日这样落魄的地步……竟然还是和当年出走时的性情一模一样。而且还是那么喜欢闹他!简直了!
“别闹。”沈墨辙拍掉了长宁,或者准确的说:他的兄长沈墨轲的手,保持着他那佯装生气的样子道。
沈墨辙理了理衣襟,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又是气又是无奈道:“都是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玩这种把戏。”
“六十岁了你也是我弟弟。你不想端着,想要找人闹,我这做哥哥的当然要陪着你了。”化名长宁,实际为沈墨辙失散多年的兄长沈墨轲正色的训斥道,“你说,是不是你先闹的。”
“……”
沈墨轲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沈墨辙顿时哑口无言。从小他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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