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后,各路人马纷纷下山,云绝也准备带着妹妹回扬州。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嫤如的决心,嫤如再次失踪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哥哥,我要去追随他,无论结果如何。”
顾承烨一松手,素色的雪笺飘落到了地上,好似一颗即便受尽磨难依旧不改初衷的真心。
顾承烨没有再去找妹妹劝说她回家,他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阻拦也无法扭转的。
人这一生需要自己走完,即便亲如父母手足也无法代替她做出抉择,很多事情只能等她自己参悟。也许她会守望一辈子,也许等她想明白了会彻底放下,无论怎样这都是嫤如的选择,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只能尊重并且接受。
昆仑山的山脚下,出现一位以轻纱遮面的绝美女子,她租了一间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清爽温馨。这位姑娘还在屋外开垦了一片花圃,一到春日便会开出姹紫嫣红的花朵。
有人说她曾是京城里最有名的绣娘,绣出的梅花疏影横斜,仿佛有暗香浮动,绣出的牡丹花国色天香,蝴蝶都会以为是真花而落在绣帛上。
这位姑娘平日里侍弄侍弄屋外花草,或是在屋里绣绣花弹弹琴。她随便绣几件绣品来卖也够平日的衣食挑费了,日子过得平静清幽。当然这姑娘也不缺钱,据说她有一个在扬州做生意的亲哥哥,富甲一方,家业颇丰。
有觊觎姑娘的美貌而心生不轨者可是打错了主意,这姑娘看上去纤细柔美,实际上武艺很是高强,打得那些想来占便宜的家伙哭爹喊娘,从此再也不敢来偷窥。
每月初一十五,山顶道观的大门重重洞开,各地虔诚的香客会入观烧香祈福。
嫤如跟着进香的香客顺着蜿蜒的台阶上到昆仑山顶的道观。她来过几次,却一次也没见过那个身影,这次看来又是要无功而返了。
她远离熙熙攘攘的香客,信步走到后山,后山本是昆仑派弟子的清修之地,外人不得随意入内。但嫤如迷路了,越走越糊涂,看哪里都差不多,完全找不到来时的路,只能顺着唯一的一条石径往前走。
石径尽头是一片枫林,正值秋季,枫叶如火,将漫山遍野染成炫目的红色。
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枫林中舞剑,被剑气震落的红叶从枝头落下,美得如同一幅画卷。
那人身如游龙,飘逸灵动,在林间翻飞时好像随时会羽化登仙的仙人。
嫤如不禁看呆了,周遭的一切都隐退而去,她的目光中只剩下他。
舞剑的正是静澜,他感官敏锐,很快发现了嫤如,却没有立刻避开,只是收了剑势,将长剑放回剑鞘中,抱剑而立。
嫤如一步步地走向他,好像走向的是那个月夜中红色披风飞舞的少年。
静澜眉眼平和,一派道骨仙风的气度,不染俗世一点尘埃,安静地等着嫤如走到他面前。
嫤如的目光仿佛穿透面前的人看到那个记忆中始终不曾褪色的身影。她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迷路了,找不到来时的小径,道长可否指条明路给我。”
静澜微微侧身,“姑娘请随我来。”
他带着她穿过枫林,指着一条往下蜿蜒的石阶道:“沿此石阶下去,便可回到道观的大殿处。”
双目所及是道观黄色的瓦檐在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静澜温言道:“山中的路本不止一条,姑娘又何必执着来时的那条路呢?”
嫤如听懂了他的告诫,苦笑道:“路有千万条又如何?我想走的只有那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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